郑庆阳来的一路,都疼得站不起来。
但一看到周延东,就玩命想要站起来。
他心里明镜一样,要是他躺着不动,落在周延东手里,那就是不是受罪那么简单了。
周延东伸手按住他的脖子。
冲着郑庆阳冷笑道:“我也跟兽医学过两天,大夫都挺忙得,你这么点儿小伤,就不用麻烦大夫们了,我帮你看看!”
郑庆阳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鼻子里发出,“嗯嗯嗯……嗯嗯嗯……”的嗡鸣声。
但嘴里塞着脏袜子,舌头被压着,动弹不了,他再怎么挣扎,也发不出声来。
他拼出全身的力气,打着滚儿,想要逃。
周延东手边没有绳子,又吩咐侯小虎,“把他脚上的布条拆了来。”
侯小虎骑在郑庆阳的身上,按住郑庆阳的伤脚,把老刘给他包扎血窟窿的布条,解开,扯下来。
布条上沾了郑庆阳的血,几乎都湿透了。
侯小虎扯下来,随手就扔到地上, “真臭……比我的袜子还臭呢。”
周延东一脚踩住郑庆阳,看侯小虎随手要扔掉血布条子,立即说道:“跟他的手脚捆上。给猪狗治病,先得要绑结实了,畜生听不懂人话,就乱动弹,不好弄。”
侯小虎嘿嘿一笑,明白了,“对对!忍着点儿呀,兄弟也是为你好。”
他先拿着布条子的一头,拧成绳子,把郑庆阳的手脚绑住。捆住了郑庆阳的两个脚脖子,又拉着剩下的布条,骑在郑庆阳的腰上,把他的胳膊拢到背后,一圈圈儿缠住他的两只胳膊。
侯小虎不会捆,但有力气,别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往上缠,缠得圈儿数越多,越结实。
最后收尾,系上了一个死疙瘩。
周延东告诉侯小虎,“拉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
侯小虎赶紧哎了一声,“哎!”
周延东一句话一个命令,他不管其他,只管听话就行了。
反正,他认准了一条。周延东给他发钱,东哥就是他老板。
他听东哥的话,准没错。
侯小虎拉着木板车,朝卫生院大门外头走。
周延东也上了车。
郑庆阳脸贴着车板,趴在他的脚下。
“嗯嗯嗯……嗯嗯嗯……”
他哼出的声音,被车轮滚动时,发出的吱呀声,掩盖下去。
木板车移动速度不快,但轱辘转动的声音,在郑庆阳耳中就是催命鼓。
郑庆阳仰躺在车上,满眼惊恐。
这是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嘴里塞着臭袜子,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他从周延东冷酷的眸子里,看到的是杀气腾腾地怒火。
他落在周延东的手里,比落在狼爪下,还要恐怖。
郑庆阳挣扎着想要起来,曲着腿,想要跪着爬起来。
他的扭动着躯体,摆出屈辱地姿势,双腿跪着,用脸支撑着,想把自己从这辆木板车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