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大包冰棍儿,都是一个冰坨的,就算再热,谢菲菲也吃不完这么多。
唐初雪知道她是听了大夫说的,用冰块冷敷能消肿止疼,才特意去买了一大包冰棍儿。
“谢谢你菲菲姐。”
谢菲菲斜瞄了一眼唐初雪,感觉她说着谢谢,都要落泪了似的,眼圈儿有点儿红。
她最怕矫情,立马冷着脸,说道:“说这种客套话,就免了。”
就在这时护士大姐拿着输液的瓶子,还有输液器,给唐初雪输液。
一进门看到谢菲菲,略带惊讶地说:“你没走呀?这就对了,哪有把病人扔下的,她要输液,得有个人看着点儿……正好你在,你可别一会儿又跑了,得看着点儿输完了,再喊我拔针。”
谢菲菲在护士的一通唠叨下,眉头越皱越紧。
等护士扎完针,调了一下,滴管的速度,转身出去之后。
谢菲菲冷瞥了一眼唐初雪。
“我告诉你呀,我可没有功夫,在这儿陪着你输液。”
唐初雪把那一大包的冰棍,放到了自己的伤脚下面,手里还拿了一根儿,咬着吃。
唐初雪冲她说:“冰棍儿挺甜的。”
“哼!吃吧,不是说能消肿吗?你这只猪蹄,就是冰棍儿都化了,也未必消得下去。”
谢菲菲冷哼道: “我没功夫陪着你输液,你家是哪儿的,我叫个人去通知一声,让你娘过来看着你。”
“我家没人。”唐初雪咬着冰棍儿,嘴里含混地说:“人都不在了。”
没人?
还能一个人都没了?小丫头片子是想讹上她吧?
谢菲菲挑眉道:“你娘去哪儿了?”
八成是和周延东的娘一样,跟野男人跑了吧。
唐初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上方,“上天了,已经走了十几年了。”
谢菲菲这才反应过来。
唐初雪说的是她娘早死了。
但谢菲菲不是个矫情的人,娘死了,不是还有爹嘛,“那什么……你爹呢?”
唐初雪又指了指上面,“他们两个都走了。”
“你爹你娘都不在了?”
谢菲菲此时看唐初雪的眼神,也流露出一丝讶异。
她一个小孤女是跟着谁长大的?
唐初雪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接着说道:“没谁了。我自己一个人过。”
谢菲菲骂了一句,“……”
那是一个小孩子怎么活这么大的?
唐初雪抿了下唇,又说道:“前几年我姥姥还活着呢……”
谢菲菲自己明明只是想了一下,唐初雪就仿佛听见了一样。
她手里的冰棍儿棍,咔地一下,折断成两截儿。
不是,她可是不相信什么鬼呀魂儿呀的,怎么吃了一根儿冰棍儿,感觉后背有点儿发凉呢?
她原本只觉得自己身世很槽糕。
没有完整的家庭,父母分开了,她虽然跟着亲娘,却从小听着亲娘每天咒骂亲爹不得好死,孙海凤给她的是压抑畸形的亲情,看到别人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心生羡慕。
唐初雪却比她还惨。
爹娘都早就不在了,从小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不管怎么说,她还有父母,就算父母双亲成了仇人,至少人还在。
人生在世,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
哎,她居然有点儿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