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不想聊,还是以后都不想聊?”
梁红国也没抽烟的习惯,从口袋里翻出一根小木枝有一下没一下的剔着牙,边剔边问。
梁红军不太高兴的扫了他一眼,不吭声。
梁红国吐掉刚剔出来的菜渣,厚着脸皮笑了,“哥,我知道,你就是少个人说。这不”他说着朝还在下的雨努努嘴,“连天气都在帮你,就跟我说说吧。”
“帮我?”
梁红军呵的一声冷嘲热讽反问,“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错了,确定是帮我?”
梁红国僵硬的笑了下,“哥,话不能这么说不是。”
梁红军没接茬,不止一会。
梁红国等得雨势渐大,从屋檐流下的雨水在不算特别平坦的院子里汇成涓涓细流,从高处往低处去,又聚成坑坑水洼。
他看着浑浊的泥水,艰难出声,“哥,你现在只剩梁旗了。”
梁红军不为所动的脸怔了下,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被逼退回去。
梁红国仍旧没看到他,目视前方,自顾自的继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真没什么不好,珍惜眼前人才是。”
“梁旗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他其实没让你操过什么心。即便你和嫂子那时”话说到这里,似乎又不适合展开,他顿了顿,自行忽略,直接往下说,“他现在有出息了,也有喜欢的对象,但是没有想过要丢下你,即便你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你真的就那么难释怀嘛?一定要为了死去的,让活着的也痛苦一辈子?”
“这年头,有人愿意当吃力不讨好的村医给村民看病治病就不错了,你不能强求更多啊。”
“哥,你比我还多读几年书呢,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梁红国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可边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便知道,不能再继续。
事情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去年走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他再想开导,也不能硬逼着他哥接受不是?
他拍了拍腿,双手撑在膝盖上,缓慢起了身。
“哥,没事,你要是真不愿意说,我就先回去,等你哪天愿意了,想说了,你再找我。”
梁红国说完,将坐的椅子放回屋里,又在男人边上站了一会,看看哗哗直下的雨,弯腰将放到一旁的斗笠拿起来带上,抬脚跨进了雨里。
秋雨密密麻麻地下着,不一会,斗笠上便蓄满了水,沿着边缝滴落下来,梁红国没有回头,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出院子。
梁红军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才叹息着起了身,却并不回自己屋,而是去了隔壁。
儿子不在家,房门就关着,这会被他打开来,里头的黑夜一下被光明驱散,露出真实面目,黄墙土瓦蜘蛛网,还五步一漏雨,十步一漏风。
梁红军迈开脚走进去,抬手检查了一下就几块木板搭成的简易床,确定上头没有被雨水打湿,才又去翻看别的东西。
其实屋里东西摆放的地方都是儿子考量过的,完全避开了漏雨的位置。
房间很简陋,但混不吝的儿子却收拾的比他那屋还干净整齐,甚至连衣柜都整理的井井有条。
红国说的没错,梁旗他,从小到大是真的没让自己操过什么心,反倒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