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硬气话也让他们再次踟蹰了一会。
最后,还是没有再发生动静,凌霄摇摇头,说:“都是天意啊,我还以为起码会把老鼠给引来。”
狂徒场间最狂,但心底里有没有压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知道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也不能让凌霄一直拿捏情绪,拖延时间,就算万一让那个石小方来了,也是一大变数。便抖擞精神,呼喊了两句好听的口号,诸如“天意当灭妖女,再诛妖娃”之类的,当头走了过去。
凌霄床前,突然凭空出现三道光的波动,然后三个凌霄同时出现在了床脚和左右,又把众人唬了一跳。
但是眨眼睛,那三个凌霄又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
的确是消失,如同粒子一般散去。
狂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渡劫失败的凌霄,居然能够引发分身,哪怕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而且,正常修真者的分身是瞬间消失的,哪里会看得见散开的粒子。但身后已经有人跟上,他哪里还有理由后退,便咬着牙往前。
一步、两步、三步,突然,他停住了。
眼前的凌霄依然虚弱地瘫坐在病床上,但是,她眼前邋遢的床单上,突然泛起了层层的花花绿绿。
转眼,绿色居多,几乎占据了认真凝视的他的眼睛。
他耸然一惊,猛一下抹在眼皮子上,低头一看,居然发现自己满手的绿苔,这抹掉的一会,居然就长满了满手,眼前也开始再次被覆盖。
这邪门的情况,惊得他瞬间爆发气场,狠狠将内力逼出,直横扫了全身,甚至把衣物都全部爆掉,才压缓了碰碰的心跳。
身后也开始不断传来惊呼,狂徒哪里还不知道这怪事的源头,猛烈爆发,直取凌霄头颅!
“我是女孩子啊,怎么不穿衣服冲过来。”凌霄此时在笑,似乎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迎面被一团软绵绵的湿润东西撞了一下,再打开眼看,本来冲过来的狂徒,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大团的绿色苔藓。
四周一片花花绿绿,那是无数在她控制下爆发生长的真菌,还有病毒。
惨叫声,嘶吼声不断,狂徒不断爆种,试图挣脱束缚,延缓病毒在体内的爆发,却始终不能。
凌霄再次闭上眼睛,还捂住了耳朵,直等到场间安静了下来,她才重新睁眼,放下手。
她站起来,本来孱弱的身体似乎已经痊愈。温和地走过场间,抚摸了一下不再挣扎的狂徒,那苔藓便从狂徒处,瞬间消散,留下一地晕厥的高手。
这一时,便把空旷的隔离房突出来了,刚才瞬间的爆发,却连墙壁都没有破坏,甚至床椅都没有移位。
只留下一地晕厥的高手。
凌霄叹了口气,这次爆发她也是第一次试手,战果不可谓不辉煌,但是总还差点意思。
没多少绝顶的高手,她还以为能帮石小方多废几个。
“真是可怕的能力。”曾玲突然出现在场间,站在了凌霄的对面,慨叹道,“我们巡逻者一脉,靠的是血缘和血誓,传承历代先贤的能力,你倒好,这是承袭了世界的意志吗?细菌和病毒的意志……真是厉害得可怕。原来如此,世界的意志是这样的吗?天意如此,这真是天意的战斗。他们输得真的不冤。”
凌霄心里一突,巡逻者一贯胆大心细,出现在善后现场,都是近在当事人身边,此时却谨慎地站在了她对面。
凌霄马上笑意莹然道:“巡逻者姐姐,你过誉了,也过于担心了,我家那位从不愿意杀人,我也得向他看齐。我只是在他们身上种下了意志,不会害命的。但是如果再作恶,我可不担保。”
曾玲点点头,表示认可,却又突然奇怪了一句:“我和你弟弟都看着,你们没有实际接触啊,你怎么那么向着石小方?”
凌霄脸一红,然后坚决而娇羞地点了点头,说:“他是我的男人!”
曾玲略一愣,转眼就明白了。笑着摇摇头说:“原来如此,黄以萱居然也得天独厚,那么受玄冰的认可,造的冰玄光幻觉,连我和你弟弟都骗过了,我就算了,平常也就是个普通人,你弟弟可是连你的底牌都看透了的,居然也没看透黄以萱的幻觉。”
曾玲又沉默了一瞬,没有再说话,手一抬,场间所有晕厥的人都瞬间消失,而走廊里的灯光又重新照了进来。
在走廊里的护士们看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只看见站在床边的凌霄,推金山倒玉柱地倒在了床上。
她们赶紧赶了进来,这一段时间,这个坚强无比的女孩子已经深深地震撼和感动了她们,她们希望能为她多做一些什么。
凌霄微笑着感谢她们,身体重又变得虚弱而无力。
她在心里想:“真是好可怕啊,我这特殊模式虽然爆发无匹,但是倒仿佛养蛊在身一般。”
她突然沉默,愣怔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我就如此了,萱萱她……该多辛苦。我们是不是……冤枉她,或者说……太苛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