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不是臣的功劳,臣什么也没做,是陆远心中有百姓。”</p>
朱载坖的面色一僵,还没等他开口,随着而来的高拱便抢先一句。</p>
“刚峰兄,不管怎么说,这次来南京就是为了筹措钱粮赈灾,能够拿到钱粮就算有功,您身为钦差副使,居功甚伟。”</p>
“伟?伟在何处?”海瑞就像是一尊炮台,逮谁轰谁:“我海瑞能要到钱粮就算有功,那提供钱粮的陆远陆伯兴有没有功,这些钱粮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也是江南老百姓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用汗水种出来的粮食、交上来的税赋,他们有没有功啊。”</p>
“海瑞。”朱载坖不满的皱起眉头来:“你在说什么呢。”</p>
“臣说的还不明白吗。”海瑞看向朱载坖:“太子殿下,您真的能分辨出谁有功吗。”</p>
朱载坖面色大变,愠怒不已,可还不等他开口,海瑞又道。</p>
“不仅是太子您,皇上又能否分辨出真的功在谁?”</p>
“你、你放肆。”</p>
海瑞面冲朱载坖作揖施礼,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p>
他已经无心再和其争辩了。</p>
回到自己的住处,海瑞摊开纸信,神情严肃的提起笔。</p>
眼前,是在来之前,北京城外粥棚那些嗷嗷待哺的饥民。</p>
继而眼神的余光扫到手边那一张南京日报。</p>
因为天热,南京通政使司如今正四处宣传着要组织一次游渡秦淮河的比赛,号召善水性者踊跃参赛,奖金五百两,但是报纸上吵的不可开交,有不少人觉着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短裤、裸上身简直是下流龌龊,因此原定于六月初十的游泳比赛不得不延期,待做好民调后再行决定。</p>
一边饿殍遍野、一边歌舞升平。</p>
难道南京和北京是分处两个世界吗。</p>
海瑞咬死牙关,落笔挥墨。</p>
“户部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为求万世治安事”</p>
——</p>
陆远才走出皇宫,宫门外,张治便从马车内走了出来。</p>
“伯兴,见到太子爷了吗?”</p>
“没有,只见到了海瑞。”</p>
“那”张治眉头一皱:“唉,也罢,实在不行就先拖着他们吧,就不信太子还不露面。”</p>
“不拖了。”</p>
陆远走向自己的马车:“我已经给海瑞明确回复过,北方这次赈灾需要多少钱粮,南京照数供给。”</p>
张治面皮一抽:“老夫不是不愿意给,但是还没有见到太子爷的面。”</p>
“见海瑞,或许比见太子还有用。”</p>
陆远一只脚踩在软凳上,回头冲着张治一笑:“文邦公,安心等着吧,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三个月,可能五个月,咱大明朝的天就要变了。”</p>
变天?</p>
张治不可思议:“什么意思?”</p>
“看吧。”陆远踩着软凳走进自己的豪华马车,不再多言。</p>
一个没人支持的海瑞都能捅破天,何况这一次。</p>
只要海瑞敢上《治安疏》,陆远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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