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张江青肯定会来。
他官职不高,没好位置。但这正合他意,带着两个兄弟,在一楼角落时,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快朵颐呢,结果,来活儿了。
心中不高兴,往那儿一站,沉着脸,气势倒真是有些。
“出了什么事?!”他问。
文老太太尖声叫:“有人把我的仆妇给掳走了,大庭广众之下啊!快把贼人和杀人犯抓起来!”
“谁是贼人!?谁是杀人犯”
“她是贼人……”老太太指着严珠。但杀人犯……她都没看明白,人就没了,便指着温语:“人是在这店里被杀的,你去问她!”
温语说:“张大人,文老夫人在店里丢了传家宝,大人先从这儿查起吧!”
张江青身后跟着兄弟,他一示意,一个拿出随身的案纸,另一个搬好了桌椅,又去要笔墨。
文若轻走到严珠身边,“珠珠,对不住。这事,是冲我来的。”他苦笑了一下:“认我这个义父……一点好处没拿到,倒惹一身麻烦。”
温语在身边,古月也在身边,严珠不害怕,轻轻摇头。
胡斐却轻笑一下,看着严珠,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文若轻满腹怒火,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回头再与他算账!
张江青坐好了,拿起笔,准备开记了,“事主为何人?所为何事?”
这一下,文老太太有些迟疑了。
她只是想闹一通,把这场认亲搅黄了,脏水泼出去,让他们恶心死。但可没想经官!京城人家的事儿多了,哪有经官的?
这当众一问一答的,不丢死人了?
张江青看她不说话,就又问:“事主报上名来!”
“你不抓人擒脏,问我干嘛!我的仆妇……”
“这位夫人,但凡有盗窃杀人之事,经官就不由已了。您姓字名谁,什么身份,家住何处,所为何事,都一一报来!”
张江青气势足足的!
温语看着,还挺高兴。
文老太爷见老太太磨蹭着不说话,就一拉她:“张大人,这个老太婆喝多了,所以点糊涂,乱说话,什么事儿也没有。对不住大家了,若轻……你们继续吧!”说完就还要扯着老太太走。
“慢着!”温语和文若轻又同时开了口。又相互看看,文若轻说:“严珠无辜,只是受我所拖累。事情必须弄清楚!”
“是啊!”温语冷冷的说:“话已经出口,就要有个结果。否则,珠珠背负这样的骂名,可如何活下去!老夫人心里有鬼,怕经官。磨蹭着不肯说……但后厨酒菜已经备好,也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如,那就让张大人做个见证吧!什么文家传家宝……也不是我们珠珠吹牛,还真瞧不上!”
文老太太心中暗喜,立刻大声说:“就凭你?开个酒楼点心铺子,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她掏出一块玉,放在张江青面前的桌子上:“这就是文家的宝物。是慧仁皇帝在娴安公主出嫁时,赐给公主的。一共两块,前头的图案一样,后面的刻字,一块是:星长拱北,一块是:川自向东!
今天老身跟严珠说了会儿话,回头一看,就少了一块,却也不知道是她偷的。刚才仆妇听人说才知道的。现在,只看看她脖子里,是不是那块星长拱北便是!”
严珠看到文老太太拿出玉,真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的玉丢了呢,赶紧摸出来看,还在!
文老太太眼尖:“看!她拿出来了!这是这个!”冲上来,就要拿脏。
刚伸出手,胳膊一麻,紧接传来钻心巨痛,“啊?”她哪里受过这个?当下抱着胳膊,又叫又跳。
文若轻在老太太拿出玉的时候,眼前就有些发黑。赶紧坐下,再看到严珠拿出来,头便疼起来了……哗的一下,出了一身虚汗。
文老太爷赶紧过去扶上老妻,文老太太鼻涕眼泪流出来了。跟他哭诉:“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动手打我啊!我还能活吗?这辈子跟着你,我受了多大委屈啊!”
文老太爷也没受过这个啊,他虽没本事,但也是富贵闲人一辈子,到老了,却当着人受这个羞辱……
他听老太太报怨,喃喃道:“跟着我委屈一辈子?那就别跟着了。你想去哪里,想怎么样,随你的意吧!?”
说完,老头子竟然转身走了……
“你走?!”老太太含泪看着他。“不!你不能走!”他走了,自己可怎么办?
老太太跌跌撞撞去追。
众人齐刷刷的去看文若轻,只见他一脑门汗,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去过,拿起桌上了玉。又看着严珠,严珠赶紧把自己的玉摘下来,交给他。
他仔细看了看,闭了眼,身体还在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