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乃是金永王的弟弟金顺王,是金裕王的皇叔。
当年金永王为便于把控这个弟弟,不曾给其封地,而是将其留在了眼皮子底下。
相较于金永王只有一子一女,金顺王这一脉可就繁茂多了,嫡出的便有足足四子三女。
其中,金顺王的嫡次子就是那个因宴上言语有失,被金裕王持剑当场砍死的宗亲。
这金顺王可不简单啊,眼看次子惨死面前,他竟还上去狠狠补了一巴掌,怒骂:
“小子顽劣,冲撞王上,死有余辜!”
这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狠角色,要么是真的在夹紧尾巴做人,要么便是心中所图太大,甘愿忍辱负重。
很显然,这金顺王就是后者。
南城门的事闹得这般大,金裕王都匆匆赶来了,平日里最能蹦哒的宗亲却一个都没现身?
偏偏等到金裕王底子都被掀了,这会儿金顺王倒是“姗姗来迟”了,还“凑巧”穿上了象征身份的蟒袍。
这时候金顺王已经大义凛然地站在了羽林军与众百姓之间,冲着金裕王痛心疾首地叫道:
“王上,民为国本,无论发生什么事,您……您都不可对百姓刀剑相向啊!”
金裕王眉心抽跳,头痛欲裂,看到金顺王的这一刻,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他缓缓抬手,正要下令羽林军暂且收枪,金顺王却已经满脸急切地高呼:
“王上,不可啊!当年先皇总教您爱民如子,您忘了吗?今日一旦出手,则民心尽失,国祚大动!”
“你若再如此执迷不悟,身为皇叔,为了北国千秋万代,臣斗胆,只能拜请天地祖宗,重拾旧制,召群臣废帝另立了!”
金顺王这话说得又急又快,似乎生怕被打断般,话音落下,他的眼睛里便迸射出了强烈的光芒!
金裕王闻言猛地瞪大了眼睛,乌耿急忙上前来,再不敢有任何犹豫,豁出性命死死掐住了金裕王的虎口。
“王上,您快清醒些,金顺王是冲着您来的!”
乌耿压低了声音,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传到了金裕王的耳朵里。
金裕王疼得一激灵,方才还躁愤到恨不得杀人,此时脑子里转过“废帝另立”四个字后,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理智终于渐渐回归。
好啊好啊——
皇叔筹谋多年,百般算计,竟是等在了这里!
一个个的,全部来对付他,都想要他的皇位!
思绪至此,金裕王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便是最后人心尽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这皇位他也要死死攥在手里!
“皇叔此言何意!逆贼沈元白杜撰污蔑之语,孤待他如亲子,他却恩将仇报至此,孤实在气不过,这才口出悲愤之语!”
“孤今日亲临此处,何曾动过诸百姓一根手指头?”
“倒是皇叔出现得这般蹊跷,口口声声废帝另立,那么孤问皇叔,您要另立谁呢?是您自己,还是您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