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忠国一脸正色地摇了摇头。

邹太医见状长吸一口气,将眼前的药丸切下一小半,闻了闻、舔了舔,又碾碎了细看,都一无所获。

他又将碾碎的粉末倒进了一旁的水碗里,然而粉末遇水即溶,半点猫腻也瞧不出。

邹太医急得直挠头。

寻常药丸他好歹能分辨出几味药材来,这“妙手回春”和昨夜的“百病不侵”一样,什么也瞧不出来啊!

乔忠国心中早有预料,见状凛声道:

“邹太医,罢了,看来这场疫疾之争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还是那句话,人定胜天!”

邹太医从案上抬起头来,面上亦无颓丧之色。

“果然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捷径。罢罢罢,反正老夫也没多少年活头了,便死磕到底就是!”

伴随着一众医者的加入,武定城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了起来。

————

第三日傍晚,乔十三拖着严严实实的一包东西来到了武定城下。

乔忠国登城相见,原来乔伯已经破了疫源,武定河上游拴着的,果然是牲畜的尸体!

乔伯已然将疫源破坏,并亲自镇守在上游,还特意让乔十三送了两具牲畜尸体回来,想着或许对邹太医破疫有所帮助。

乔忠国闻言大感宽慰,他就知道,乔伯定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这时候乔十三又提起了莫千岱。

一切正如乔忠国所料,交城果然也派了人来,但不过是小规模的试探,毕竟莫永声必死一事,双方都已心照不宣。

那莫千岱心中恨意定然沸腾,杀子之仇在前,他估摸着是要憋个大的!

这厢邹太医得到牲畜尸首,果然喜出望外!

这伤寒疫确实惊人,不过两三日已有医者感染,邹太医连日在百姓间奔走,如今得了疫源,终于有了新的方向!

时间在一片忙碌与挣扎间倏忽而过,日子很快来到了腊月三十,这是定安元年的最后一日。

武定城百姓几乎都失去了亲人,除夕一到,反而让他们越发痛苦。

戍边的将士们背井离乡,如今还要饱受疫疾折磨,同样士气低沉。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一直以来灰蒙蒙的天也有了放晴的趋势。

正午时,城中忽而响起一道鼓声,“咚”的巨响,惊动了所有人。

众百姓纷纷从屋中走了出来,所有人皆眉眼灰暗,郁郁无光。

咚——

这时鼓声再起,是从北城门传来的!

众人心生疑惑,又担心是北贼进犯,纷纷拖着病躯往鼓声方向奔去。

远远的,一个高高的架子映入眼帘,百姓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架子是何时搭起来的。

他们举头望去,只见乔将军的儿子乔地义立于架上,身后似乎团着一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