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一下子噎住了,这时候孟谷雪赶紧乘胜追击。
“大哥,那沈元白如今可还在你府上?还是快快请父皇将人捉了来吧,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孟谷雪这话也提醒了大皇子,今日他的计谋已经落空,如今只能将一切都推给沈元白,再将他捉到御前将功补过,以期能在父皇面前找补一些回来。
“父皇,儿臣的人就候在御书房外,可否容许儿臣下令立刻将人捉了来?”
银珠办事从来妥帖,肯定已经将人看住了!
国主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已然失望至极,不过沈元白败逃南离国还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倒是真想见见了。
“速去。”
大皇子得了准话,赶紧转身就要出殿,而这时候乔天经突然上前一步,淡声开口:
“大殿下,可否容外臣多嘴一句?”
大皇子见乔天经在这个节骨眼站出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还是应付道:“乔使臣请讲。”
乔天经拱手说道:“前些日子,正是外臣奉圣上之命清剿玉琉与沈元白在雍朝的残党。”
“外臣在拷问被捉拿的仆从时,无意中得知了一个消息,当年玉琉公主的贴身丫鬟中,有一人受命在外,至今不知所踪。”
“故而,外臣想请殿下捉拿沈元白之时稍加留意一下,他身旁可有一帮手名唤银珠,据说这银珠生得貌美,应当极容易辨认。”
大皇子听到这里,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霎时就凝固了。
他缓缓扭过头来,白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乔使臣,你方才说那个帮手叫什么?”
乔天经一字一顿答道:“银珠——”
大皇子忽然就不动了,他微微张开嘴巴,脸皮下隐约有筋肉在跳动,带动他整张脸不自觉地狰狞了起来。
“大殿下?”乔天经故作无知,面带疑惑地喊了声。
大皇子整个人猛地一抖,霎时面色涨红,连连后退了两三步。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起来,头脑翻转昏眩,双目圆瞪,这一刻惊骇、迷茫、愤怒无数情绪杂糅在一起,乱得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银珠?怎么可能是银珠?
是撞名了吗?
大皇子想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世上哪有这般巧的事?
而且一旦起了怀疑,他便隐约回想起来,这些时日,似乎只要他表现出对沈元白有“兴趣”,银珠就会格外卖力地伺候他,将他迷得神魂颠倒,转眼就将沈元白抛在了脑后。
银珠、银珠......
银珠跟了他十六年啊,这十六年......全是假的吗?
大皇子浑身冰凉,这一刻竟说不出是惊怒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银珠心中到底有怎样的算计与信念,才会十六年如一日地扮演一个姬妾,同他日夜虚与委蛇,不露丝毫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