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富贵纳闷,“您不是向来不爱食甜么?”
帝寒辛:“让你去就去!”
王富贵:“哦!”
那酒甜是甜,好喝是好喝,就是挺醉人。
帝寒辛将折子合上,摩挲着手里的毛笔,脑子里想象着闵依依喝得面如桃花,媚眼如丝的样子。
酒后乱性,男女皆然。
……
傍晚时分,他提着个白玉壶,来到坤华宫门口。
坤华宫看门的小太监见了他,不等他说话,就跪得笔直笔直的,半点要进去通报的意思都无。
一路上碰到些打杂的,打扫的,路过的,也都规规矩矩的,行礼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帝寒辛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径直走了进去。
然而在门口,却听到里头传来“啪!”“啪!”的声音,还有女孩子带着哭意的呼痛声。
帝寒辛眼神一沉,她又跟以前一样,动不动责罚下人了吗?
“就这么十个字。”屋里传来闵依依的声音,“你练了半个月了,恭字还给我少一点!赵小棠,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轮到写字的时候就这么笨呢!”
帝寒辛站在大门旁,透过门缝看过去,看到赵小棠貌似在练字,闵依依手拿条两尺长的竹鞭站在她身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像极了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赵小棠吹着被打红的手,哭兮兮地说:“娘娘,奴婢不小心给忘了……”
闵依依:“人家容妈妈都学会了,她多大,你多大,难不成你的记性比她差?就是不用心罢了!”
赵小棠:“娘娘,奴婢不是不用心!奴婢是想着,这恭字,就是伏低做小呗!所以就记住了‘小’,忘了还有一笔…….”
闵依依:“伏低做小?倒也贴切,那你就这样想,小字旁边不是还有一点吗?这就说明,有一点点伏低做小,是为恭,作小太过,那就不是恭了,那是贱!”
赵小棠:“哦!所以,贱字是旁边是有两点么?”
闵依依:“……你先别管贱怎么写,你先把咱们坤华宫的宫训写会再说!”
赵小棠:“好的娘娘!我再来练一遍!”
闵依依点点头,又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容婆子,她也在写字,毛笔抖索抖索,眼睛瞪得老大,浑身僵硬的样子,看着就可笑。
“容妈妈!”闵依依说,“你都练了这么久了,手还抖?你做针线的时候那可手稳得很啊!怎么一写字就抖呢?”
容婆子气馁地放下笔:“老奴不行了!老奴学不了这个!”
“别轻言放弃嘛!”闵依依捡回笔塞到她手里:“您不经常说我,做事要持之以恒,你这才半个月,十年寒窗才刚起了个头呢!咱可不能半途而废!”
容妈妈快哭了:“娘娘,老奴年纪大了,真学不会了!而且,您让我们学这‘仁义理智信,温良恭俭让’的道理,有什么用?您越宽容,纯妃那个小贱——她就更加得寸进尺,趾高气昂!而且皇上也好些天都没来了!没有用,真没有用!”
闵依依:“容妈妈,皇上有几个女人?”
容妈妈:“有位有份的,有八个啊!”
闵依依:“现在有八个,将来会有多少个女人?”
容妈妈:“这老奴哪能知道?不过听说先帝爷有二十多个,想来皇上也差不多吧!”
“二十多个女人,一天轮一个,也得二十多天才能轮到我呢!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每天都来后宫是不是?他肾好的话,两三天来一次,肾不好,一个月也就三四回,二十多个女人,那得好几个月才能轮一次呢!”闵依依说,“那这几个月,咱就不过日子了?所以容妈妈,咱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为别人去做,咱要为自己做!我让你们学写字认字,圣贤道理,不是为了让别人信服咱们,也不是为了吸引皇上,我是为了让你们更强大,更懂事,更通透,自己过得更好。”
顿了顿,她又说:“宫里,识文断字的宫女,可以做女官!月银提高好几倍!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儿了,你们多学些东西,还可以有个更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