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竖起第二根指头:“第二件,给潘寇之当剑使,送你们个剑图,推动合道之战,还不是为了给他争取喘息之机?真看不出来?”
这锅是蔺无涯的,也不是看不出来,但换了其他人在蔺无涯的合道关键处,多半也是同样的选择,这是他们的剑道使然。
薛牧竖起第三根指头:“第三件,借蔺老宗主境界跌落,政变逼宫,难道心里都没点逼数,真不知道别人故意透出蔺薛俱伤的风声是为了什么?这还急吼吼的跳出来当了别人手中剑,你们能说说咋想的不?要是换了个弱些的宗门,这么一闹早被人灭几次了,你们真得好好拜祭祖先,给你们留下的基础太好!”
长老们垂首不语,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受教了。”
“没完呢。”薛牧继续伸出第四根指头:“凌家议亲,你们还以为安了什么好心?好不容易稳下来一个新宗主,正是上下齐心奋进之时,无关争议都应该暂时搁置才对。你们倒好,这种时候为了男女破事开启了宗主长老的争执离心?我看你们是有病吧?都嫌活得太无聊,一个个自己抹脖子去,别拖累我家剑璃行不行?”
一群长老都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连那最激烈的赵长老都不吱声了。就知道,一旦让薛牧开了口,要跟他打嘴炮几乎没办法打。
蔺无涯悠悠开口道:“敝宗上下,有些人倒也不能说无谋,但性情普遍锋锐,行为直接,多数凭感觉做事。确实容易被人琢磨利用,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白发老者道:“这便是无涯请薛牧来此的原因?”
蔺无涯悠悠道:“叶庭升发难在即,你们能解?”
白发老者默然半晌:“杀之如何?”
“能堵悠悠之口?”
“不能。”
“薛牧能。”蔺无涯又问:“底层沸腾,一片乱象,你们能解?”
“分派子弟,细细理之。有罪者问罪,受损者补偿。”
“能除根源?”
“不能。”
“薛牧能。”蔺无涯再问:“物资紧缺,库房如洗,弟子们基础养分都快不足了,你们能解?”
“裁撤冗员,加强各宗交流,互通有无。梳理上供线条,确保无虞。”
“能解燃眉?”
“不能。”
“薛牧能。”蔺无涯淡淡道:“那么我请薛牧来此,有什么稀奇?”
老者沉默。过了好半天才道:“无涯天纵英才,若能早视事,何至于此。”
“蔺某不理事,已然罪己。可现在有人愿意理事,却有些人不想让人好生理事。”蔺无涯哂然笑道:“近期的风向古里古怪,有些人口称宗主,实则还是把人当个后辈小孩,连个恋情都叽叽歪歪,这是哪一代祖宗指点出来的歪风邪气?”
图穷匕见!蔺无涯是要在闭长关之前,彻底奠立徒弟的绝对权威,哪怕借用薛牧之势也在所不惜。
剑客的直觉,有时候容易被人利用,而有时候准得离谱。蔺无涯敏锐地察觉到内外有异,而慕剑璃掌控不起。不借薛牧之力彻底压制下去,他还真不知道放任目前的形势,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参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