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对你是谁不感兴趣。你只说,你来京都城,到底干什么。还想要一刀?”对他的身份,庸王是真的不感兴趣。只要他说明了来意,他的身份便也能浮现出来。
“小的……小的……”
“说实话!”织星用手中的匕首,打了下赵彧的脸。
吓得赵彧忙跪地,连连叩头,道:“小的说,小的说……小的……小的是来告状!”
“告状?告谁状?”庸王沉声道。
“是……是……大鸿胪周大人。”赵彧道。
“哦?大鸿胪?他已经被免官流放了,你还来状告他什么?”庸王问道。
赵彧趁机哆嗦道:“是啊是啊……小的来了京都城之后,才知道他已经被罢官了。知道自己白来了一趟,正丧气着呢。”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庸王沉沉的声音中透着杀气。
织星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搭在了赵彧的肩膀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说,小的都说……”赵彧吓得已经不敢叩头了。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
其实人的真害怕和假害怕,只要细细分辨,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也是宸王让赵彧来办此事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常年养尊处优,真的挺胆儿小。但他又的确是一个相当正直孝顺的人,为了报照拂之恩、为了家里的生意,只要不伤及性命,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那就痛快说。”庸王道。
“是,是……小的这就说……”赵彧仍旧僵直着身子,道,“小的三年前的确参加过科举,而且还拜访过大鸿胪周大人。小的当时为了确保自己能够考中,给了周大人一大笔银钱,让他帮忙周旋。小的当年得了‘传胪’,还被召去宫里面圣了。圣上封了小的做县令,小的嫌弃官儿太小,一年后就辞官了……”
“后来小的又后悔了,可是苦于学问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且又没有再求官的银钱。正四下游荡之时,就在前一阵子,刚巧在庐州见着了大鸿胪。但小的一想,大鸿胪不是已经被流放了吗?怎么忽然出现在庐州?小的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便忙着赶到京都来,将此事告诉给杜中正,以求能有机会面圣。”
庸王细心听完,道:“今日皇上召见你,就是问你这事儿?你确定你在庐州见到的人,的确是周青山?且也和皇上这么说的?”
“小的自然能确定。皇上面前,小的岂敢说谎啊?自然也是这么说的。”赵彧的害怕已经减轻了些。
“皇上说了什么?”庸王问。
“皇上就说让小的在京都城好好玩儿,就没说什么了。”赵彧道。
庸王静了片刻,道:“可是有人让你来这么说的?”
“什……什么人?说什么?”赵彧不解。
“有人让你上京来,找杜丰生说见到周青山的事儿,让你到皇上面前这么说。”庸王解释道。
“什……”赵彧反映了一会儿,道,“小的觉得这是个机会,回去和小的相好儿商量了一下,她也支持小的这么做。”
庸王正觉得他装傻,刚要沉声训斥。没等开口,又听赵彧道:“除此之外,就没旁人了。大人,这种事儿也要看机缘巧合,谁能没事儿天天盯着小的这种小虾米呢?小的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背后儿真的没有什么人哪!大人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知道如今京都城里局势混乱,可小的真的不是哪一伙儿的人,小的只想要求一个官儿做做啊!”
听他这么一说,庸王反而觉得没什么。他这么明着说京都城里的局势,又紧着说自己和这些争斗没有关系,反而说明他真的和这些事儿没有关系。如若不然,一定是装傻的故意避讳着,并不提起。
“难道不是宸王让你来的?”庸王道。
赵彧愣了一下,道:“其实……宸王可能知道这件事儿。因为小的从和杜中正的交谈中,得知他是站在宸王那边的。或许在小的进宫之前、或是在小的进宫之后,杜中正已经把小的的来意告诉给宸王了。”
庸王细想了一会儿,觉得,其实这事儿和老三有没有关系,都没什么要紧。不过就是有人揭发了大舅、皇上要派人去查、大舅有性命之忧,仅此而已。就算是老三让他做的,其目的,也只不过是借着父皇的手,进一步打压他。
而且父皇已经明白下旨,今年仍旧带他一起去蒙山。估计老三是感到了危机,怕父皇会复起他,忙借着周家之事,让父皇迁怒于他。
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老三授意的,只要父皇查到大舅真的在庐州,他都逃不了这番迁怒。但其实,这些对他而言,已经不太重要了。因为父皇的人从庐州回来,蒙山狩猎应该已经开始了。那时候,他已经看到了父皇的态度,是进是退,心里也有了定数。
细想想,便觉得即便将赵彧叫过来了解一番,这事儿也是索然无味。便沉声道:“看你还算老实,暂且饶你一命。快快滚出京都城,不要让本官看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