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院子里,果不其然,林嬷嬷和春蝉都还没睡,点着灯担心地张望着外头。
“小姐,你可回来了。”春蝉上前去握住了她有些凉的手,林嬷嬷紧跟其后,将暖汤婆子递到她手上来。
看着二人关切的目光,顾尔冬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原主的亲生父亲对她并未太多关心,可这里有疼爱她的祖母,春婵和林嬷嬷也还是真心待她的。
“小姐,刚才有一个黑影丢进来一个信封,你瞧瞧。”
信封鼓鼓囊囊,顾尔冬扫了一眼,心下大定。
这一夜过去,顾府不少人没睡安稳,至少顾延辗转难眠,每每想起顾尔冬那笃定的目光,他心头便是直跳。书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那一瓶药的来历,如若当真被证实了,他这头上的乌纱帽就会如顾尔冬所说一般,丝毫不带拖沓的被摘掉,这一家人的脑袋只怕也存不住。
他在书房过的夜,早上起来身子骨乏得很。
但还是匆匆去赶了早朝,一整个早朝都是晕晕沉沉的,等回到府中,便一眼见到忙里忙外的沈姨娘。
“老爷,回来了!”沈姨娘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笑着上前去帮他换了衣服。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更不像是已经生过孩子。
“沈氏!”他的声音低沉严肃。
正在帮他换上常服的沈姨娘愣了一下,手上动作稍稍一停,有些疑惑,又不知自己做错哪里了。
“老爷?”
“这个瓶子你可认得!”纠结了一个晚上,顾延最终还是赌不起。
一家老小的命与沈姨娘一个人的命,他还是知道如何抉择的。
瓷白的瓶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沈姨娘却膝盖一麻,一下子瘫软在地,手上的腰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看她这样子,顾延大失所望,眼底全是痛苦,沈姨娘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个时候腿麻。
挣扎着起身,还想要强颜欢笑:“老爷,这个瓷瓶我不认识啊,您这是……”
“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想给我装吗?”顾延恼怒不已,怒发冲冠,将怀中一直揣着的证据甩在桌上,“你为何这么愚蠢?你知道这毒是从哪儿来的吗?这可是西域的毒……”
沈姨娘心头一惊,心里更是咯噔一下,这事儿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查出来这个瓷瓶,那个小丫头不是说已经给处理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