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到出事,声音一停,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显然他所说的这一件事他亲经历过,并且吓得不轻。
他继续说道:“那是除夕夜的一场演出,那时候的风下楼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班子,虽然是除夕夜这个大团聚的子,但还是有人请了我们过去演出。这演出一开始很是顺利,喝彩连连,然而演到了后半截,就突然出了事。
皮影戏演的正好,台下观众如痴如醉,但是突然间父亲一声大喊,扑倒在地。然后猛然跳了起来,撞破放皮影的幕布,跳到了台前。神色恐惧,但是手脚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动作与原先的那皮影角儿一模一样,嘴里唱着戏文。”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一转,我们都看到他的背上附了一个一个皮影人儿,手脚齐齐动作,似乎在控着我的父亲。
我们害怕极了,观众也是害怕的很,忽然间那本该放在箱子里的皮影儿都飞出来,男人、女人、还有千奇百怪的动物、山画、树画全都飞了出来,在这戏班子里、在这台上台下,找到一个让你就附了上去。一个口中嘻嘻道‘活了,活了’有的更是目中带着冷冷恨意,吓人,吓人啊。”
贾老头说着体微微颤抖,显然他那时候是真的被吓的不轻。
张玄看了他一眼,说道:“哼,人皮做的东西,本来就是邪,你们竟然还用来演皮影给人看,天天沾染人气,要不生异,这才奇怪的。只怕不只是皮影活过来吧。”
贾老头知道张玄本事不小,这一眼看破关键,不由得苦叹一声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父亲收的人皮价格太高了,这有的人就动了邪心,杀人取皮卖给我父亲,也有的是自己活不下去了,剥了自己的皮或者家里人的皮卖给我父亲,可这皮一剥,有的人没过多久就没了。一张张人皮上,早就沾染了人命,这才闹了一出百鬼园。”
张玄听到这,不由得冷哼一声:“哼,你们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你父亲难不成还不知道他每收一张人皮,都有可能沾染了人命吗?”
张玄不是傻子,收人皮,那倒是不用他自己动手杀人,但是这一个皮影人差不多人头大小,裁裁剪剪这样一张皮你说得有多大?
一个人剪下这么一张皮,在那个年代还有的活?贾老头的父亲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装糊涂,好让自己心安一点,但是这皮染了命,又被做成了皮影人那只怕要将人家的魂拘住了。
“这......”
贾老头想要反驳,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半句话,他如今这般年纪,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怎么会猜不出自己父亲当初必定知道这人皮可能染了命?
只是他能在这年代活下来,全赖父亲营生,千般万般这罪孽,有他一份,说不得怨不得,总归都是风下楼的错。
他苦笑道:“唉,错了错了,出来混江湖的到头来都是要还的。”
张玄问道:“那夜谁救了你们?”
老头道:“哪里有人救,天快亮的时候,那些个皮影不知怎的就都掉了下来,变成原来模样,人是暂时的没事了。但是风下楼闹鬼的事就这样传出去了。不知怎的我们风下楼用人皮做皮影人的事,也渐渐的传开了。百姓厌恶,江湖人唾弃,这风下楼的名声臭了。活该,都是活该啊,动了邪心,坏了老祖宗的手艺,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