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玄一如既往地开门坐诊。开医馆不比其他生意,不可能每天都是病人盈门,还是要看天时,有时候时节碰上了病人就会多一些。
大体来说在这个年代的乡下开医馆,还是十分清闲的,乡里乡亲们些许小病,能挨过去的就会挨过去,一般不会到医馆看病,毕竟都是要花钱的。说到底,还是一个穷字。
张玄也只能是尽其所能,将诊金收的便宜一些,算是积攒功德了。
“张大夫,我娘这病不要紧吧?”
张玄正在给一个干瘦的老婆婆号脉,一旁的年轻小伙见他不说话,着急的问道。
张玄还没说话,那老婆婆就操着浓厚口音的本地话埋怨道:“我都说没得关系,你偏要来看病,这下子又要浪费钱了,咳咳。”
老婆婆虽然是止不住的咳,但是还是小声嘟囔着没事。她倒不是针对张玄,而是心疼看病花的钱。事实上,这老婆婆已经咳了大半年了,直到今天咳出了血,才被儿子强行劝来看病。
张玄笑着说:“你放心,婆婆她会没事的。”
张玄宽慰着年轻人,但事实上婆婆她胸口的那一团黑灰色的病气,好像乌云一般浓密,说是病入膏肓也不为过。好在张玄养了阿宝这个病蛊,治起来倒也有办法。
“阿宝,出来做事。”
“呱呱”
阿宝听到张玄喊话,四个小短腿动了起来,一蹦一蹦的跳上张玄看病的桌子上。上了桌子它没有第一时间就去看病,反倒是冲着张玄比划出一只小短手。
“呱呱”
阿宝:加餐一顿
张玄会意,笑道:“行了,今晚给你加餐,赶紧给人家看病。”
这段时间阴蝗消耗殆尽,阿宝的阴蝗套餐给张玄削了不少,换成别的小鱼小虾,现在倒好阿宝哥看病都会闹报酬了。
年轻小伙和老婆婆早就听说过张玄看病的手段,早已经是见怪不怪,毕竟是九叔的师侄,有些平常人没有的手段这很正常。
阿宝对着老婆婆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对准她胸口的位置,张开了大嘴,肚皮一鼓,那一团黑灰色的病气浓雾好像遇到抽风机一般迅速散开,一股接着一股的飞近阿宝的嘴巴里。
年轻小伙和老婆婆虽然看不见这病气,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明显变化,脸上的气色变好了许多。老婆婆自己也感到身上一阵轻松,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呱”
阿宝吞完病气,就转过身子,跳下了桌子,回到自己的水缸里去了。
“谢谢你,张大夫。”小伙子连忙道谢。
张玄却道:“先别急着道谢,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婆婆她这个年纪,有了这场大病,还要养很久才能好。现在这病也好了大半,这颗丹药你拿去,给婆婆服下,三五日后会有腹泻反应,到那时病就全都好了。你再寻一些补品给婆婆补一补就好。”
“谢谢,谢谢大夫”小伙子接过丹药,又是一阵道谢,付了诊金就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母亲出了门。
一边往外走,老婆婆还在一边嘟囔:“阿力,我们不要买补品,听说补品号很贵,我觉得喝完鱼汤就补回来了。”
张玄笑了笑,老人们都是一个样,看似抠门,但是都在为子女省钱,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老婆婆病气侵蚀重到阿宝都不能一次性吞完,病气纠缠太深,剩下的只能慢慢抽丝剥茧般抽出病气。
这也是为什么张玄还要给她一颗丹药的原因,丹药根本没有什么什么特殊的,也就是些滋补身体的效果,重要的是丹药里藏着的蛊虫。这蛊虫会随着她服下去,在她身体里繁殖,然后一点点清除病灶所在,清理完后会随着排泄物而出。
张玄看病到了中午,就出了阴阳医馆。前些天他与九叔约好的,要到九叔义庄里去向他请教修炼的事。而且关于人蛇和昨晚梦玉护道的事,也该跟九叔提一下了。
张玄来到义庄时见到两个师兄正在和前日一样扎马步,锻炼体魄。两人虽然是汗流浃背,但是却也不敢和上次一样偷奸耍滑。张玄暗笑,师叔手段还真是厉害,难得师兄们这么听话。
张玄和两人打过招呼,就进到屋子里,刚进去就看到九叔在大厅里画符。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虽然是说的梨园艰辛,但是用在此处也并无不可。
做道士的往日抓妖抓鬼威风凛凛,一把黄符,一堆法器,但是没人知道在平常之时,他们要一点一点的积累符箓。有些符箓一天下来,能成一张就算不错了,毕竟画符这事很费精神。
就连九叔这样修为的道士,在家中也是常画符箓,制作法器,案台上总是供奉着一些法器,让其开光,增长灵性。在道士这一行,如果不做好准备,遇上事情,可不是成败值么简单,稍有差错就是生死。
张玄没有打扰九叔,而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九叔画符,这也是他一个学习的机会。九叔察觉张玄进来,也不起身,这画符下笔要一笔终,灵力不能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