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镇外的一座院子前,身穿深蓝色中山装,提着小行李箱的年轻男子走到了门前,敲响了院门。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动静,略显急躁的声音传来:“谁呀?有什么事嘛。”
人未到,声先至。开口便问是要干嘛。张玄听到这个声音,毛毛躁躁,看似不懂礼数,反而让人多了几分真实。他不禁摇摇头笑了起来。
“想来这就是自己师叔门下的那个师兄了。”
年轻男子正是张玄,这次过来任家镇的义庄正是为了过来投奔九叔,也就是他的师叔。
“你是?”
不多时,一个样貌普通,甚至有些老成的男人打开了院门,看到门外身穿正装的张玄,疑惑的问道。任家镇不大不小,但是离省城可是不近,往日里来找九叔的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像张玄这样的穿着的可是没有过。
张玄微微一拱手,做了个门内弟子的拱手礼,说道:“你是文才师兄吧,我是茅山派第六十六代弟子,张玄,来到任家镇特地来拜见林师叔。”
“哦哦,师弟好。”
文才见张玄行礼,一时慌慌张张回了个礼,想来是平日里未曾用过,显得几分笨拙。正行礼间,屋内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文才,是谁来了。”
“师父,是一个叫做张玄的师弟。”
文才说着把张玄迎进了门,刚一进院门,屋子里的九叔已经是走出了门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哪张熟悉的脸,怔怔有点出神,眸子里既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但是也多了几分复杂。他可是炼气化神的炼神境后期的修为,自然看到了张玄身上隐隐的灵气波动。
想着张玄的身世,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嘴上却道:“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屋。”
三人一起进了屋自己,在大堂坐下,九叔扭头看见文才杵在一边,正好奇的打量着张玄手上的行李箱,显得有点幼稚。不由得恼了,说道:“还杵着干什么,师弟来了,还不去烧点茶水。”
“哦哦,这就去。”文才见师父等了自己一眼,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赶紧开溜,小跑着出了门去,嘴里说道:“师弟你先等等,我这就给你烧茶水。”
待文才出了门,九叔才扭过头看着张玄,缓缓说道:“上次和你见面好像是好几年前了吧,是吧阿玄。”
“有五年了,师叔。五年前茅山祖师殿前是您帮我登名录籍,入了茅山的门。”
“是啊,还是我将你带进门的。本来想让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将你送到了张师兄老家,没想到你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跨过了半个省,又来到了茅山,造化弄人呐。”
九叔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不禁唏嘘起来。
“有什么造化弄人,我纯阴命格,臂印黑棺,本就该入了这行,踏上修行的路。”张玄摇摇头说道,这一点他却是看的比谁都清楚,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不仅是因为这纯阴命格,易犯鬼神,更因为这手上的黑棺胎记。
“你又知道什么是命中注定?道士这一行,注定了鳏寡孤独命里有缺,能无缺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这天天与妖魔鬼怪打交道,谁又能善终?你是张恒师兄和柳眉师妹的独子,你若是折了,张家可就绝后了。”
张玄见到九叔声音高了八度,不禁苦笑起来,偏偏这是长辈的关心,不好说什么,只得假装正色说道:“师叔,我父亲自幼教我茅山弟子,正邪对立,搏斗终生。身为张家弟子怎么能这样就退缩。”
九叔一听,白了张玄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自幼教你?当年送你下山回你父亲老家,你还在襁褓里,你倒是说说张师兄怎么教的你?”
“咳咳,那个……额……”
九叔见张玄讪讪的样子,心下暗道,这孩子和张恒师兄的性子倒是相像,只是他不会也像张恒师兄一般吧。想着正色问道:“阿玄,你修行的还是张恒师兄的那些旁门左道的小术?”
张玄听了九叔的话,又是一阵苦笑。说道:“师叔,你说这话也不怕被祖师们听见,巫蛊养尸之术,哪里是什么旁门左道,不都是我们茅山的分支术法吗?”
“哼,分支术法怎么就不是旁门左道,巫蛊养尸之术,最容易蛊惑心智,急于求成最后坠入魔道。茅山虽有此术,但是哪个修行的人不是老一辈弟子,更别说他们也都是浅尝即止。哪像你?叫你和我修炼上清练气术,你偏偏选张恒师兄的玄阴化蛊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