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之患,不仅在于其三族。
这条毒蛇巨蠹,居然在父皇身边隐藏了近三十年,虽职务不高,危害广度和深度,实难想象,有三类人必须一并彻底清楚。”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闷雷滚过。
众人哗然。
夷三族还不够,战火还在扩大和蔓延。
同时,有人惊惧,某某日与赵高吃饭,会不会惹火上身?
嬴钰环视众人,微微点头,非常满意在座之人的震惊与惶恐,
“赵高浸淫深宫三十年,腐蚀之广、渗透之深,想想都后怕!
一是被赵高策反腐蚀的朝堂大臣……
当然,正常的同僚交往,不可扩大!
二是渗透的后宫寺人侍者,毕竟,有三十年的时间,不知安插了多少颗钉子。
三是被其渗透的罗网及江湖势力,甚至与其勾结的六国余孽。
这三种藏污纳垢,煽风点火之人,趁机连根拔起!
激浊扬清,正本清源,还皇城一个朗朗晴天!”
“彩!”
“嬴钰公子威武!”
掌声如雷,山呼海啸!
……
被枷锁制住的赵高,原本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态。
听到嬴钰之语赫然双眼圆睁,一脸恐惧的看向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清新出尘的少年。
他撞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才第一次正面接触的嬴钰,为何对他咬住不放,而且往死里整。
不就是拦了个路,装一下逼吗?
碰上个刺头,这不,已经挨了顿毒打吗?
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又莫名其妙的卷入弟子犯错,师傅代罚的漩涡,判处刖刑和劓形,已然很难翻身。
这还不算,居然挖出了卢生投毒弑君,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触碰即死~
没想到,毒火再次烧在了自己身上,甩到甩不掉!
……
赵高感觉自己像掉入了一个黑洞。
最开始仅仅是绊了一跤。
谁知如同陷入泥沼,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远没有结束。
现在终于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再无任何转圜可能。
赵高内心也充满了无尽的悔意,没事招惹这个疯子干嘛?
此刻,目眦欲裂,发出无声的呐喊,以及最恶毒的诅咒。
“这赵高,宠臣啊?上次面圣陛下,还塞了金币的,如此作威作福之人,真的就这么成了瓮中之鳖了?”
众人惊惧间,不断的看向赵高和嬴钰。
这,可是红极一时的权臣、宠臣啊!
天下第一杀手集团,罗网的头子啊?!
“拘捕赵高三族,同时摸排九族之内的嫌疑人,彻查九公子所提三类人。
朝堂腐蚀的重臣,后宫安插的钉子,以及江湖势力的勾结,查的清清楚楚,一个不落!”
嬴政的目光又重新变得冰冷,加重了语气,“这个孽障,死之前居然对钰儿下达追杀令。
黑冰台,清查赵高对罗网安插渗透深度。
凡被渗透者,杀无赦!
凡敢行刺嬴钰者,三族之内,鸡犬不留!”
“诺!”
不知从何处,发出缥缈的声音。
……
嬴政心中却长长的舒了口气。
卢生、赵高这两个潜伏在身边的毒蛇,连锅端了。
这岂不意味着,少了两大隐患?
帝国倾覆之危,是否也解除了?
这个可恶的卢生,居然哄骗朕,已经吃了三年的毒丹。
“巴清,你可知如何排出体内的铅汞之毒?”
若非嬴政底子较厚,加之国运护体,换做常人,早死好机回了。
此刻,最关心之事便是排毒。
“禀陛下。臣无能,不知!”巴清一脸遗憾道。
“夏太医可知?”嬴政一脸期待的看向夏无且问道。
荆轲刺秦王时,夏无且曾以其所奉药囊提(dǐ)轲,是唯一驰援嬴政之人,现在更是首席太医。
“恕老臣无能。需要持续试错,定能找出排毒办法!”夏无且惶恐道。
嬴政阴沉着脸,极度失望,对卢生、赵高的恨意有平添三分。
“父皇勿忧。”
嬴钰拱手道,“铅汞之毒用膳食之法可排出体内。
首先,不再吃毒丹,便切断了毒素再次摄入体内的源头。
其次,多吃鱼肉、牛奶、鸡子。
稍后,我教会御膳房做豆浆之法,每日喝两杯豆浆,加速排毒!
再有,每日多喝些沸滚水,估计一月之内,应能全部排泄完毕!”
“如此简单?”嬴政一脸不可思议。
至于豆浆是个甚,嬴政并不关心,只要有办法解决即可!
“试试便知!”嬴钰一脸自信。
“父皇信你!”
看着嬴钰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信手拈来,嬴政心头大定。
“难道钰儿便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秦的吗?”
再次看向嬴钰,越看越顺眼。
“李相,我大秦陟罚臧否、恩怨分明。今日嬴钰之表现,你以为该何种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