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听过说莉莉·伊万斯这个名字吗？”

空旷的魔药课教室中回荡着哈利的声音，声音撞击在冰冷的墙壁上，产生一阵隐隐约约的回响，就仿佛一只摄魂怪的手臂一样，用力在斯内普心脏上攥了一下。

斯内普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油腻腻的黑发像窗帘一样耷拉在他枯瘦的面孔周围，冷漠的黑色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无助的恍惚神情，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教授？斯内普教授？”

哈利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教授那双冷漠的眼睛——艾琳娜曾经说过，面对斯内普教授的时候，鼓起勇气对视，远比怯懦地躲开视线更好。

“莉莉——你的母亲——”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后，有些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哈利的话，似乎说出这个几个词语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一样，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哈利的眼睛平静地回答道。

“当然，我和你母亲是同一年入学的……只不过她在格兰芬多，而我在斯莱特林。”

不得不说，时间改变的不仅仅只是日历的页码。

十一年过去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稚嫩的青年，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及这么多年的教学生涯之后，他比起当年要成熟稳重得多——所以虽然有些意外，倒也不至于在面对莉莉孩子的问题时，露出某些难看的慌张神情。

“真的吗？！教授，那么，您可以多给我讲一些关于我母亲的故事吗？”

哈利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忍不住上前一步，表情激动地说道。

“自从我记事起开始，我就一直住在弗农姨父家，他们从来都不会主动说起关于我父母的事情。直到海格来接我的是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死于车祸，而是因为保护我而被伏地魔所杀害……”

“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斯内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面色阴沉地咬着牙，低声咆哮了一句。

无论是哈利还是艾琳娜，都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斯内普教授。

平时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冷酷无情，但至少是一种类似于麦格教授那样的严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略微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哈利的眼睛。

“对不起，教授，我只是……”

迎面对上斯内普脸上那副可怕的神情，哈利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碰撞到后方的课桌边沿，带动着后面的椅子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今天晚餐之后，到我的办公室找我，一个人。”

斯内普有些粗暴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哈利接下来的话，指了指地下教室门口，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冷漠语气下达了逐客令。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教室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朝着身后两只并排坐在一起，正在好奇地看热闹的小丫头说的。

关于莉莉·伊万斯的所有回忆，如果不是因为哈利主动请求的话，按照斯内普原本的想法，本来是打算永远都埋在心中。

而且现在这种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斯内普并不能完全保证自己到底都会说出些什么，所以他必须单独平静一下情绪——想一想到底能有哪些事情，是可以告诉莉莉的儿子的，以及如果莉莉还在的话，她会希望自己的孩子知道哪些故事。

不过，在此之前……斯内普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