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不值得投身报效,南梁与西楚的权利结构也已定型,可以说也就齐国算是诸子百家最好的去处了。
以往儒家在齐国专政独治,将其他百家士子阻于权利中心之外,可如今儒家高层被驱逐,就像陆沉所说,大齐朝堂急需新鲜血液补充。
而且齐国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齐国文帝求贤若渴,甚至在驱逐儒家高层的不久,便随即向天下颁布“招贤令”,而其时齐国内阁已有法家、儒家等阁老,如果仔细揣摩文帝的用意,便能猜想到,这位齐国的皇帝恐怕并不想再延续一家独治,而是想让大齐朝堂百家争鸣,有能者居之!
能者上,庸者下,委实再公平不过。
齐国的政治光景如此清明,皇帝又是当今首屈一指的雄主,实在再适合投身报效不过。
当齐国向天下颁布招贤令那时,公输家便不是没有动过此等心思,可那时公输家还有另外一种声音,也就是指责齐国皇帝狠辣无情、兔死狗烹,效力于这等帝王,将来难保不会落得同儒家一样的下场。
正因为有这种声音存在,公输家方才按兵不动,没有去往齐国。
而根据齐国皇帝兔死狗烹之事,陆沉先前在上山时给出了解释,纵然避重就轻,不过公输仇从来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当时便不由对齐国生出想法,只是基于多重考虑,并没有立刻接受陆沉隐约抛出的橄榄枝。
而现下,听得陆沉为了能请动墨家出山,竟然奉劝墨家改变固有观念,字里行间皆透着雄吞宇内的霸气,若非北齐皇帝心怀此等气魄,陆沉作为臣子又哪来的如此底气?
公输仇已然有了考虑。
只不过陆沉没有明确对公输家给出招揽,他自恃颜面,也不好当着宿敌墨家的面主动提出来。
“公孙兄实可谓当世圣贤,我等凡夫俗子,委实惭愧之至。”他若有若无的瞟了陆沉一眼,忽然哈哈笑道:“北齐政治清明,皇帝又是当世雄主,陆院长所言,反倒听得老夫热血沸腾,恨不能投身报效,一展所长,只可惜墨家需坚守理念,白白错过,实在遗憾呐。”
他碍于颜面,不好主动提出对齐国有效力之意,却又怕陆沉不开口,以至于错过这公输家进入朝堂的绝好机会,故而半开玩笑,以来点拨陆沉。
陆沉何等聪明,岂能听不出来,当即做出回应,也不废话,对公输仇拱手说道:“在下说过,当世诸子百家,唯墨家与公输家,我大齐若能得到公输家襄助,亦不啻于如虎添翼!”
总算得到陆沉这句话,公输仇也是痛快性子,本想一口答应,可一想到当着墨家的面讨论这等事情,未免有撬行的嫌疑,亦不想被墨家看低,只能说道:“容后再说吧。”
陆沉心中有数,也没有着急非得眼下便说个明白,公输家的态度,貌似已经很明显了,看来此行断然不会无功而返。
瞧公输家居然与这位北齐督监院院长眉来眼去上了,公孙长安轻咳一声,说道:“公输虬老前辈想来一时三刻间下不来,某略备薄酒,诸位移步二楼,如何?”
虽然心系公输虬能否解开那墨家第一谜题张子盘,但公输家得以步入朝堂之事亦同样重要,眼下人多眼杂,这等事不好明说,而公孙长安仿佛看穿了这一点,故而才提出移步二楼吃酒,公输仇沉吟片刻,随即点头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