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烟没有接话，这句话魏冉冉曾跟她说过，那时魏冉冉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的同情，如今，其中却是全然的羡慕。

然而宋烟最不想要面对的就是魏冉冉这种羡慕。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羡慕嫉妒感慨，唯独无法接受魏冉冉的，可能打从心底里觉得魏冉冉是与众不同的人，以致于她一直认为魏冉冉的眼光应该和常人有所区别。

魏冉冉继续说着：“前段时间秦菲菲来找过我，想让我帮秦漠联系合作的资源，我拒绝了。我以为秦漠会亲自再来一趟，可惜我等了这么多天，秦漠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以前，他用到我的时候，都会买好鲜花钻戒珠宝玉器，各种哄我开心，让我帮他忙。你说，我现在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宋烟，我已经人老珠黄，早就不是盛极一时的社交名媛，这就是现实。秦漠现在跌入谷底，也不愿意来找我，这是我早该预料到的啊。”

魏冉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停地喝酒，很快两罐都已经灌了进去。

哪怕她现在很伤心难过，但是她的面容完全没有颓废的痕迹，依然精致的一塌糊涂。

宋烟静静地看着她，感到特别无力：“秦漠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他利用你，打你，辱骂你，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魏冉冉对上宋烟的眼睛，“那谁是我值得托付的人呢？”

“其实，我倒是想问你，你真的想要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吗？”宋烟没有回答她，毫不避讳地与魏冉冉对视。

魏冉冉笑了一下，“呵，你说得对。我从来没想过什么人值不值得托付，当我被迫从一个名门千金走到落魄的小姐的时候，我就没有资格想这些东西了。秦漠值不值得托付根本不重要。”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也很感激你当初给我指出的明路。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如今把自己逼迫成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宋烟的视线一直定在魏冉冉身上，从她的姿态到她的表情，像是在找什么突破口。

“此一时彼一时。”魏冉冉想起第一次见宋烟的时候，宋烟还是个青涩稚嫩的姑娘，为了挽回喜欢的人愿意做任何事。

可明明不到一年的时间，为什么魏冉冉会觉得好像时很久远的事了呢？她自嘲地摇摇头。

宋烟并不放弃：“我说的这些是不争的事实，你如今可以摆脱掉他不是很好吗？”

魏冉冉继续打开啤酒罐，喝了几口：“我已经摆脱掉他了，他根本就不来找我，还有什么摆脱不摆脱的问题？”

“不，我说的是心理上、精神上，你真正的摆脱掉秦漠这个人。摆脱他曾经给你带来的好处，曾经潜移默化给你造成的影响，曾经对你的伤害，这些，你全部都要摆脱。你应该成为真正的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魏冉冉。”

宋烟说的话字字清晰，虽然声音温柔细小，可是又那么坚定，能够给人以力量。

魏冉冉顿了顿，笑了一下：“你想让我把秦漠的把柄都抖落出来？”

宋烟面不改色：“不需要所有的把柄，只要能让他离开秦氏就可以。”

魏冉冉：“你还真是变了。你现在彻底成为厉北霆的人了，我们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我爱他。”

宋烟这句话脱口而出，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一句，难道仅仅是为了强调她和魏冉冉的区别？

魏冉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宋烟会这么说，她有些失望地回应：“你错了，我也爱他。”

她也爱秦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