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如获大赦,急忙转身下楼布置,她扑登扑登的脚步声响彻楼宇。
柳若欢面色奇怪的看向樱井卯雪,“你不是说这位长公主从未犯过半分差错吗?如今入夜的时段里,来见一位谪仙楼的倌人,就不怕有风言风语传出去,让她在圣上面前失了宠?”
樱井卯雪也不见先前沉稳的模样,她虽然神色慌张,但在片刻之后就重新稳住了心神。
“这事的确不符合旧主……长公主的一贯作风,深夜碰面进入倌人下榻的酒楼,还特地点他奏曲,简直闻所未闻。”
她心中微感歉疚,低声道“少主,此事是我考虑不周。”
她稍微思虑片刻,随即说道“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意料外的事情,就务必要处理好此事,不然此中事情露馅,会导致我们下一步棋都没法走。”
宁可儿也变得急切起来,在一旁出谋划策,“不如就按当初说好的那个法子,谎称自己手伤,谈不成琴?”
“不可,这借口只能用一次,若是提前暴露了手伤,女皇定然不会邀约莫倌人进宫……今日在长公主面前这曲,必须要弹,而且还要弹的不落俗,让她和随行仆从感到不枉此行。”
樱井卯雪得出的结论虽然有道理,却让柳若欢面色一尬。
自己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对弹琴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哪怕记忆中有学琴时的记忆,但那学的毕竟不是自己,想让他来演奏,还要弹出名曲……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就在这僵持住的时刻,樱井卯雪忽然轻声道“我想到一个法子,若使用提线傀儡的技巧,说不定可以瞒天过海,渡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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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并没有像其他城池一样设有宵禁,如今入夜时分,酒楼内外仍是人声嘈杂,热闹非凡,周围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在楼宇之内,几名跟随金陵花车队的男性伴舞身着艳丽,正随着一紧一慢的舞曲缓缓作舞,一瞥一笑之间尽显江南小男子的风采。
这舞蹈吸引了酒楼众多食客落目,不少顶着大肚腩身带金银首饰的富贵女子都觉得看不过瘾,唤来李婆问起了陪酒的价格。
“一个舞男陪酒一炷香,五百两,一个子都不能少。”
李婆伸出了五根皮包骨头的手指头,冲着那些富贵女子说道。
其中一位打扮奢华的贵妇人怒道“靠,五百两?老娘去光顾醉春楼的生意,当红的倌一晚上才八百两,你们这儿一个舞男下人就敢开价这个数?”
这声音引起了周边她人的赞同,一时之间这边的客座雅间众说纷纭,乱成一团。
李婆倒是有些见怪不怪了,她拍了拍手,让场中安静下来,那舞曲和场中的舞男也停下了动作,跪伏在地,一动也不动。
那妇人看男人的动作,有些不解,“你们家这舞男怎么都跪地上了?”
“这是长久以来教过的,他们出身下贱,身子不能与各位大人们平行,要跪伏在地上才符合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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