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山从后面走过来,大声道:“你们县局的人犯了错误,就不能抓了?”
毕瑞冬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市局局长,只好脸上堆满笑容,解释道:“胡局,不是那样,你没听见他们喊冤吗?”
胡万山冷冷道:“你闻闻他们嘴里,全是酒气,说醉话也能相信?你手下的人,平时都是这副样子?”
毕瑞冬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他知道这几个家伙平时与詹青虎一路,散漫惯了,现在又被调到乐妃新区,天高皇帝远,平时喝点小酒并不奇怪。
话又说回来,又有谁工作时间没喝过酒呢?
可是这群人喝了酒,又到雨雪集团的工地,这就出问题了。现在四具尸体都躺在地上,他必须拿回主动权。
“胡局,我觉得我们乐妃县的案子,还是应该让我乐妃县处理。这几位同志如果真喝了酒,我们会给予他们严厉处分……”
胡万山不耐烦地挥手道:“汤苏记说了,这个案子由市局接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毕瑞冬被呛的满脸通红,只好用目光去扫县委苏记严泰初。
“汤苏记!”严泰初硬着头皮想再求,汤镇宇却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别在这里碍事,我们还要将伤者送往医院。”
看着救护车、景车,以及汤镇宇的小车扬长而去,严泰初将公文包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毕瑞冬赶紧把公文包捡起来,躬着腰双手递还给严泰初。严泰初没有接,转身直接上了小车。
秉政乐妃县这么多年,他做惯了土皇帝,市里领导的手,也懒得往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伸。可现在倒好,市萎苏记直接来了,还将他完全无视!
看来,汤镇宇是铁了心的要包庇雨雪集团了。而四条人命的大案,也很可能让他这位县委苏记靠边站。
“真不知道他收了雨雪多少钱。完全无视组织纪律嘛!”严泰初恨恨地想。
毕瑞冬看到县委苏记不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把包交给严泰初的秘书,坐回景车跟着严泰初返回。
跑来一趟。什么都没干成,只看到市局的人把相关人员带走,他也郁闷万分。如果这件事划成了现场景察的责任,他肯定免不了受罚。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詹青虎可是县长的小舅子。在县局的时候就横行霸道,现在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到新成立的区派出所,以为能清静,谁知又出了这种事!
想到来时路上爆的三回车胎,他更加郁闷。
虽然山路难走,但比市局的人快一步,早点控制现场,也能占据主动权,可是天不遂人愿!
“怎么运气会这么背!”
严泰初回到县城,发现有好多人扯着横幅。吵吵嚷嚷,将县委大院堵住了。其中跪在最前边的一个少妇,手中的血书最触目惊心。
“夫死父残,血债血还!”
“这是怎么回事?”严泰初一惊,大声问秘书。
秘书笑道:“这是海边祁家滩的村民,据说村里的地被外人占了,村老带着村民们讨公道,结果本人被打残,两个儿子一死一伤,凶手却逍遥法外。地也没要回来。跪在最前边的那个就是村老祁良骥的儿媳妇,长得倒是蛮漂亮的。”
严泰初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秘书道:“这群人来闹过好几回了,上次拘留了他们十天,还不长记性。”
严泰初道:“那就告诉老毕。再多拘留几天,真能添乱。”
“好的。”秘书点点头,一个电话打给了毕瑞冬:“毕局,严苏记让你把这群闹事的多拘几天。”
“好的。”毕瑞冬立即答应。
“等等!”严泰初眉头一皱,“你说他们是海边祁家滩的?”
“没错。”
“那占他们土地,打死打伤他们家人的是?”
“就是雨雪集团。”
“你这个家伙。说话怎么不说重点?马上让老毕仔细查这个案子,我们不能让人民群众蒙受损失!你看,血书都写了,这问题一定非常严重。”
说罢,严泰初的目光又落在祁良骥漂亮的儿媳妇身上,嘿嘿笑道:“那位女同志好可怜,晚上把她单独叫到我家里来,我要亲自了解情况。”
秘书有些疑惑地问:“苏记,是你去家?不是去宾馆?”
“嗯,你嫂子今天回娘家了。”严泰初点点头。
“哦。”秘书立即会意,又重新给毕瑞冬打了电话。
唐水市,市局。
由于人命关天,工地的保安被叫到市景察局录口供。这几个保安虽然不是好人,但也只是米杜社团的外围成员,看到景察后都有些害怕。
“喂,你们说,录口供时我们该说实话,还是按照李秘书的吩咐说?”一个保安低声问同伴。
几个保安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不照着李婷的吩咐说,肯定会得罪这位跟四爷关系很好的家伙,四爷听到了可能也会发怒。照着她的话说,又太离奇,景察应该不会信。如果景察追究他们做假证,还是很麻烦。
最后,几个人中年龄比较大的一个道:“还是照着李秘书的吩咐说吧,毕竟她哥和四爷有关系。如果熬不住,再改口。”
“好。”其它几人一齐点头。
这时,一个高瘦景察走进来,递给他们每人一张纸,吩咐道:“你们把所看到的事情经过都写在纸上,我一会儿过来提问,明白吗?”
“明白。”几个保安一齐道。
他们本以为高瘦景察会在现场看着他们,谁知景察发完纸后,就一转身走了。
保安们拿着纸笔,正思索事件经过该怎么写,却听到隔壁传来了惨叫声。
“都给我老实招,别耍滑头,你们现在的胳膊都是断的,早点招了早点去医院!”这是刚刚发纸笔的那个高瘦景察声音。
“哥们,别这么狠,大家都是吃皇粮的。何必往死里搞我们呢?”
“放我们一马吧,我哥和我们县的毕局,是铁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