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出现意外,特意趴在老英雄胸口的位置听了听,没有心跳。
“咋样?”陆家长子走到我面后,轻声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伸手在老英雄腹部摸了一下,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感觉是硬,再后来的感觉是硌手,应该是摸到老英雄身上的伤疤。
再朝老英雄脸上看去,他双眼紧闭,嘴角有着一抹满足的微笑,脸色是那种菜叶青,属于正常的死人相。
一见这情况,我没有急着装裹,而是找来一些黄纸,交在陆家长子手上,说:“作为长子,先烧一些倒头纸,我去找些东西。”
他接过黄纸,就问我:“找什么东西?”
我在他身上瞥了一眼,对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很好,“坼大门,做灵床,你跪在床前少倒头纸就行。”
所谓倒头纸,是曲阳这边的叫法,跟我们衡阳的导领纸差不多,也是十八斤八两,不过,我们衡阳的导领纸是由死者的孝子孝孙来烧,而曲阳这边是由长子来烧。
他听我这么一说,脸色闪过一丝不喜,也没说什么,就拿着黄纸跪在床前,烧倒头纸。
随后,我来到房门前,费了一番功夫将房门坼了下来,就见到门外站了很多人,那老太太站在最中间,她两旁站着陆家另外八子,后面是几十个玄学大师。
我没有理会那些人,扛起坼好的房门正准备走,那陆耀东叫住我,说:“陈八仙,我能不能进去替父亲烧一些倒头纸?”
这话一出,那陆家另外几人附声道:“对,我们也想进去替父亲烧倒头纸。”
“不行!”我直接拒绝他们的要求,我记得老王跟我说过,在曲阳这边,烧倒头纸必须由长子烧,其他人烧的话,一则死者收不到,二则,会让附近的孤魂野鬼来抢黄纸。
“小子,你凭什么说不行!”这话是陆秋生说的,他沉着脸,语气有很重的威胁之意。
我没有理他,对我来说,丧事就必须按照丧事的规矩,哪会管你什么身份,别说是一介商人,就算是某省的高官,只要请我办丧事,就必须按照规矩来办。
“小子,你敢再走一步,小心曲阳的火车开不到衡阳。”那陆秋生又开口了。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在他身上瞥了一眼,淡淡地说:“老英雄临终之前,让我替他老人家装裹,老英雄就躺在那,你要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你…”那陆秋生一怒,正准备发火,就见到他身旁的老太太发话了,“秋生,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在外面作威作福,我管不了你!到了我这土房子,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那。”
“母亲,您别误会,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进去替父亲烧一些倒头纸,让父亲知道儿子的孝心。”陆秋生连忙解释一句。
“别装了,在场谁不知道,你陆秋生是冲老英雄身上那些光环来的,又有谁不知道你陆秋生想继承老英雄的优先权?”我特么也是火了,直接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