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狗……”周维仲似乎仍有些迟疑,他道,“狗做不了假吧!”
“狗也不会说话啊!”乔苒翻了个白眼,道,“陈达说在狗窝边发现的证据,是被狗找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了?”
狗窝旁是一块带血的腰牌,系在腰牌上的流苏缠了另一条流苏。
腰牌是吏部的身份腰牌,不是别人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周大人的,而缠在周大人腰牌上的流苏与腰牌原本的流苏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流苏很可能也是一块相似的腰牌上的,譬如蒋大人的。
虽说流苏这等东西并不是太难模仿之物,可官府的东西织造手段多是一致的。如果这两条流苏最后被证明材质以及织造手段是相似的,而蒋方腰牌上的流苏又不见了,那么在周维仲看来这就是切实的证据了。
“没有找到周大人的尸体,只这件证物的话并不能证明蒋大人有罪。”乔苒划拉着树枝,说道,“且不说这件证物出现的莫名其妙,就说这一条流苏的话,当晚蒋周二位大人一直是在一块儿的,查案时流苏不小心缠到对方的腰牌上也是有可能的,这个证物并不能指证蒋方有罪。”
周维仲听的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蒋方无罪?”
对他这副随时准备暴起的举动乔苒视若未见,只指了指石壁,道:“若是蒋方做的,我们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周维仲立时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是陈达栽赃嫁祸,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害了我父亲……”
乔苒动了动唇,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罢了,还是不说了。说实话红豆也不太聪明,可像周维仲这样叫人“无话可说”却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她摸了摸藏在袖袋中的证物,心道这证物或许同凶手有关,但凶手未必是陈达。
记起陈达热情的向他们展示证物的样子,乔苒自诩自己全然是根据周维仲的表现来表演的,陈达的反应也不像是有所怀疑的样子。
且不说抓她和周维仲两个人没什么用处,就说陈达真想抓他二人的话,从一开始将他二人带走便大可不必选在善缘桥头那等人来人往的地方,更遑论她当时还在同桥头那些大娘说话。一旦发现她不见了,裴卿卿又曾在善缘桥附近见过她,到时候很快便能找到那些大娘,进而从她们口中得知她是被陈达带走的。
其次,就算陈达心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二人请回家了。可要抓人的话,一杯下了药的茶水或者当场让人把人打晕带走就可以了,何必还搞展示证物那一出?委实多此一举。毕竟在他家里出了事,傻子都会猜到是陈达下的手。
所以,陈达没有理由将他二人抓起来。
而且对他们下手的人只是将他们关了起来,却并没有杀了他们。还将他们关在这样的石室里,乔苒蹙了蹙眉,叫住在石室中挥拳击打石壁骂骂咧咧的周维仲。
“那个门……”
她才说了三个字,周维仲便撩起衣袖向石门走去,道:“我去把门打开。”
乔苒听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别想这个了。我是说石门下有条细缝,我方才将我的帕子从细缝里推了出去,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随身的物件能从门下推出去的。”
“推出去做什么?”
乔苒听的额头青筋暴起,周大人破案无数按理说也是个聪明人,怎的这个周维仲身上半点没有周大人的影子?
“当然是等着外头的人发现这里不对劲,待听到外头有人声时再呼救便是了。”
这就是她觉得的第三个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她以恶度人,而是若换了她,真想抓人并且藏人的话,绝对不会把他们藏在这样留一线生机的地方。
把门下那条缝堵上,不但可以杜绝他二人向外求救,说不准还能将这座石室变成一座真正密不透风的石馆,嗯,就像中央放着的那只石馆一样。
乔苒的视线落到了那只石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