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相爷能起势当年也得过焦、原两家的助力,所以房家与焦、原两家关系一向很好。逢年过节的礼物常常互通巩固情分。这等时候原家突然治好了林元郎,这是怎么个说法?
甄仕远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京城的局势了,怎的说怎的有些怪怪的。
“他们……应该没疯。”乔苒想了想,道,“是原小姐救的人。”
她再三强调“原小姐”让甄仕远不由奇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原小姐还能与原家不同不成?”
女孩子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顿了顿,她又道,“但我知晓原小姐想做的可不仅仅是原家的小姐。”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违背原家的意思了。”乔苒说道,“先前在江南府已经有过一回了。”
虽然那等将她当靶子的办法是原二爷想出来的,而且听闻原、焦两家的老祖宗对这位原二爷微词颇多,可这么多年也不见原、焦两家出手,可见这法子虽然混账,也是这两家默许的。
原小姐当时突然出现,自然是违背了原家的意思。
有一就有二,这一次再来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连对家里说的理由她都能替原小姐想好了。
一个林元郎不足挂齿,房相爷既是做相爷的人,自当胸襟宽广,何必容不下一个灯铺的少当家?而救林元郎,对原小姐的名声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而且因着阿芙蓉、房值周案两件大案,林元郎的伤几乎有大半长安城的百姓都知晓了,这时候去救林元郎,自然能挣来声名,而且这声名还是送上门来的,到时候趁热打铁,再将原小姐的事抖出来,一来二去,原小姐的神医之名只会更为响亮。
这也是她敢为林元郎的事请求原娇娇的原因,因为原娇娇没有理由不答应。
听乔苒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通,甄仕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这不是平白为他人做嫁衣吗?虽然说也不是要林元郎的感恩,可你出手帮了忙,林元郎却根本不知道,百姓也只会念着原小姐的好……”
“可是我要证实的事情已经得以证实了。”女孩子突然打断了甄仕远的话,眸子亮的惊人,“这件事我怀疑很久了,此时才终于得到了证实。”
证实?甄仕远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进去,开口问她:“你要证实什么事?”同她说话,还是先喝口茶清醒清醒来得好,免得到时候听不懂。
“她一路而来都是善良、清白且有济世之心的,这一点同原二爷他们全然不同。”乔苒说着,顿了顿,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个确切的形容,“就像庙里供奉的神像一般,干干净净的好像不沾染俗世之事一般。”
江南府的事可以怀疑,却没有最终的证据证明这位原小姐另有所图。毕竟或许人家只是善良不知世事所以没想那么多呢?
“可一个善良到能为武安郡王府小世子的事向我道谢,我不邀功,因为知晓自己在里头并没有做什么,可即便如此她还向我道谢,不愿遗漏与此相关的任何一人,这样的原小姐,”乔苒说着一哂,“碰上今日这么大的事,她却没有跟林元郎提过我。”
甄仕远听明白了,此时脸上的神情也有些玩味:“武安郡王府小世子的事可有可无,这感谢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可林元郎的事不一样,这是雪中送炭啊!”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自然是不同的。
更何况林元郎的事在城中引起的轰动可不是武安郡王府那点家长里短的事所能比的。
而这位善良的原小姐却偏偏忘了向林元郎提到她,这真是……就好似藏了许久又藏了极深的尾巴此时终于露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