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杀梁照的事情,终究是没成,不过苏宿好歹是没死,不过当这个重伤濒死的天生剑胚被徐承寒背着回到城内,去到那酒铺子的时候,春月还是第一时间,泪水便好似洪水决堤,再也无法遏制。
而苏宿的弟子,也就是小刘安,更是眼睛通红。
在他在小道士那里知道自己师父去做了些什么事情之后,便想着要去城头那边,只是刚刚才往前走过几步,驴道人便讥笑道:“想要去送死,好让你那个倒霉师父活下来之后,再去死一次?”
听着这话,刘安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的坐在门槛上,不再说话。
小道士白了一眼自家师叔,然后才过去劝慰这个比他年纪还要小的小家伙了。
驴道人没管他,只是看着才和梁照交过手的那位剑种,好意问道:“受伤了吧?要不要吃颗本道爷的丹药?”
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弄出丹药的徐承寒嫌弃的摇摇头,“伤不重,没事。”
驴道人听着这句话,蓦然大怒,“你嫌弃本道爷埋汰?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身体里有上古异兽的血脉,那丹药可是老子用血肉去做的,你也嫌弃?”
驴道人的父亲,便是当初宁启帝挑选的三个异兽之中的其中一位,其实并非是一头普通的黑驴,而是一种上古异兽,不过他父亲的确是喜欢上了一头母驴,这才有了他。
他虽然外表是驴的形态,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流淌着异兽血液的……黑驴。
他的血肉也是灵药,不过那丹药,却不是割下自己的血肉做成的,而是……皮屑。
说来说去,不也是他自己的血肉嘛。
没啥关系的。
徐承寒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驴道人了,眼见对方破口大骂,他干脆充耳不闻,没人理他,他正好在酒铺子里抱了坛酒,提着一根长木凳,就在街边坐下喝酒。
驴道人气也气过了,这就转而问道:“和梁照一战,是个什么感受?”
梁照当时想要借助和苏宿一战而破境,但却没能功成,而后和徐承寒交手,更是让他有了第二次机会,所以他才会耐着性子去和徐承寒交手来打磨剑意,不过最终,也没能如愿。
“他很强,世上这个年纪能胜过他的,只有顾泯了。”
徐承寒出道以来,第一个交手的人就是顾泯,除去顾泯之外,便是和万剑山的那些剑修,那些人即便是境界比他更高,但是年纪也比他大很多。
因此他也并未放在心上。
可之前和梁照一战,他才感到了之前在顾泯身上感受到的压力。
驴道人嗤笑道:“没越过金阙,梁照在顾泯面前,翻不起浪来,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两个人下次见面,要是被顾泯那小子知道了苏宿被梁照打成这个样子,会是怎么反应。”
顾泯那个家伙,驴道人接触不多,但也有一个明确的感知,那就是有些事情是他的逆鳞,旁人一碰就死。
苏宿就是其中之一。
徐承寒没搭话,只是低头喝了口酒,把嘴里的鲜血都给咽下去。
他是个极其要强的人。
驴道人看得出,但不说破。
他打了个哈哈,然后便自顾自去找酒喝。
……
……
酒铺子外的门槛上,小道士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你师父死不了,我师叔给他吃了丹药,吊住性命了,只是师叔说,估摸着半年都下不来床了。”
苏宿和梁照的一战,看起来时间不长,但是苏宿受了极重的伤,这种伤势,太过严重,这是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造就的。
这也是平日里苏宿没有完全上心剑道造成的。
麻烦得很。
还好有驴道人,要不然苏宿今日,就会死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例外。
刘安低头,忽然哽咽道:“我对不起师父,平日里我没有听他的话,我太逞强了,师父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小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是个孩子,懂不了这些也是正常的,不要太伤心啦。”
刘安不说话,只是已经泪流满面。
而在更里面的房间里,春月看着面如白纸,气息十分微弱的苏宿,几乎已经是痛苦到了极致。
她没想到,早上才好好的苏宿,这会儿回来,便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那个大大咧咧的年轻剑修,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
春月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死,好不好?”
——
当沈追带领五十万大军汇聚在尧山的时候,梁榆和曹北玄两人的眼睛里已经燃起了战火。
这让才见到这两位的沈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
他星夜兼程,才来到这里,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想要看到的年轻皇帝。
他倒头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