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看了眼岩身后的猎物,神色才稍缓,心中对这一家子的不待见消减了些许,暗叹了一声可惜。
维持一个大部落的运转并非易事,在强弱差分过大的情况下,保证所有人的生存需求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于烟,大长老并非不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实话实说,他就是对这个来历不明又生得过分貌美的女人心存不满。
容那孩子,当初在崖山山脚遇见了因受重伤昏迷过去的烟,许是为美色所迷,将她带回了家中疗伤。
可祝山部有着祝山部的规矩,族中是禁止带外人进入石堡的。
容身为族长,不管不顾地带人进了石堡不说,后面更是不顾众人反对,誓要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一起,若众人不依,便要带着她离开祝山部,族长不当也罢。
后来因着烟会制药,勉强算有点价值,又对族中没了危害性,众人便同意了她留在石堡一事,但是必须按时给族内缴纳一定分量的丹药。
除此之外,哪儿都不许去。
在大长老眼里,容后面又为了那对母子外出寻药,不知道去了何处,族中算是平白损失了个最强劳力,当真是亏大发了!更别提不知道烟给族中的英才们灌了什么汤,先是容,再是络。
见追着岩的步伐一同去了石堡顶部的次子,大长老只觉得脑壳疼。
长得漂亮,了不起啊?又不能当饭吃!
不同于对烟的不满,岩到底也算是祝山的孩子,又是个好苗子,未来族里还得有不少人指着他吃饭,也不至于将人往绝境逼就是了。
故地重游,对岩来讲显然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他低头打量了几眼缩水了大半的躯壳,并不觉得惊讶。
体内的灵脉此时是完好无损的状态,他清晰无比地感知到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脚下的大地中传来。
厚土灵脉,是继承自他的母亲。
岩抬头看天,又看了看地,整个梦境真实得不像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于白雾加持下的天极灵瞳,竟是瞧不出丝毫的破绽。
他想到了一些在阿若记忆中窃取到的知识,不禁思索起了那得是什么层级的力量才能够做到构筑许多个不同的世界、还能邀请别的生魂进入其中?
“阿若,掌控梦境力量的存在是谁?”
“有神明高居于九天之上,手中握有梦境的权柄,我等凡物并无呼唤祂尊名的资格。”阿若目光呆滞,闷闷不乐道。
是它大意了,既然猜到了岩与盛霂同样来自更往上的世界,又与那个恐怖的大魔头有很深的牵扯,那位阶必定不低。
在力量权柄等同的情况下,位阶往往决定了一切,岩拥有某种它看不透的权柄,这事它实在是料想不到。
这不,它自己还傻兮兮地把这具投影上的所有本源力量送到了别人嘴里,直接叫人生啃去大半。
不,那哪能叫大半!是就差给它啃了个干净好么!
由原本凝实得接近实物的魂体变成了现在的一个淡薄得就差融进空气中的虚影,阿若委屈得不得了,尖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连抖胡须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骗子,都是大骗子!脑子还是有些单纯的它先前对离去一事过于迫切,全然忘记了前人留下的关于人类不可信的诸多教训,现下气得就差哭出来,只想着出了梦境立马去找白微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