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前,于禁的最后一名信使刚刚带来了消息,他说麾下兵马已经找到了李贤的东莱军,正在严加防范,密切关注。
哪曾想,今日就得到了噩耗。
按理说,于禁也是军中宿将,怎么会轻易败下阵来?
曹操喘了口粗气,语气森然地问道:“于禁是怎么败的?”
冷不敢妄言,一五一十地说道:“于将军派出三队斥候时刻监视李贤的动向,哪曾想,狡诈的李贤竟然使人伪装成劳军的乡民,进入大营之后,乡民暴起发难,大家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有呢?”
“营中乱起的时候,李贤麾下大军席卷而来,营中兵马抵挡不住,便败下阵来”
“好,好一个抵挡不住,败下阵来”,曹操喃喃自语,忽而问道:“我问你们,你二人杀了几名东莱军?”
冷羞愧不已,颤抖着跪伏在地,道:“东莱军身着铁甲,我砍了几刀却毫无收获”。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另外一人掀起上衣,急忙说道:“不错,也不知道李贤哪里来的银钱,竟然给麾下军卒装备了厚实的甲胄,我们竭力刺杀,可往往却连对手的盔甲都刺不破,我身上这枪上就是被他们刺到的”。
听到这里,曹操羞恼的神色才趋于平缓,他敲着面前碎裂的木案,嘴里道:“谎报军情可是大罪,你们确定李贤麾下军卒装备了铁甲?”
两名冷四目相对,旋即颌首,嘴里道:“绝不会有错,那时候天色渐晚,看不真切,不过,我可以肯定,李贤麾下铁甲军超过了两百之数!”
一具铁甲的造价完全可以打造五面铁盾,五十把长刀,曹操想不明白,李贤为什么会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难道说,北海国真的富庶至此?连普通的军卒都能人人穿着铁甲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于禁败的也不算冤。
曹操松了口气,铁甲的存在总归让他面子上好看些。
不然的话,一千兵马不明不白的折损了,传出去肯定是个笑话。
眼下,正是曹操平定青州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有一丁点的意外出现。
将两名冷打发走了之后,曹操盘膝坐在蒲团上,目光幽冷,道:“李贤小儿狂妄至极,诸位,谁可为我取其项上头颅?”
早已心痒难耐的卞喜急忙前行请缨,道:“末将愿往!”
曹操看了卞喜一眼,嘴里道:“最近几日正是遴选兵员的关键时候,你若是抽身离去,谁为我稳定军心?”
卞喜知道曹操这是在欲擒故纵,可是,灭杀李贤的**实在是太大,由不得他退缩,当下嘴里说道:“主公多虑了,往日种种都已过去,我麾下兵马虽是黄巾,可自打他们向主公乞降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痛改前非,此番,我只需八千兵马,必可为主公杀了李贤”。
曹操其实巴不得卞喜离得越远越好,只要有卞喜一日,他想尽收黄巾军心就需要大费周折。
可若是卞喜离开,亦或是不在了,那时候,三十万黄巾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没了主心骨、精神领袖卞喜的存在,黄巾军永远只是一盘散沙。
卞喜毛遂自荐,对曹操来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早就想找个由头支开卞喜,如果,恰好有了这理由,一旦利用妥当,就是一条借刀杀人计!
曹操佯作思索,片刻之后才说道:“也罢,我知道卞喜你想为弟报仇,这样吧,你可自行选择一万兵马,军械、粮秣由你挑选,记着,我在平原郡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主公成全!”
“李贤麾下有铁甲军,你莫要大意了”
“喏!”
“好了,你去吧”
“喏!”
目送卞喜离开之后,曹操换了副表情,嘴里道:“机会难得,卞喜追杀李贤,我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我要见到一支三万人的精锐老卒”。
“其他人马呢?”
“有妇孺在军中的,可以就地遣散,了无牵挂的青壮,暂时让他们做辅兵吧”
“喏!”
曹操对着舆图半晌未曾开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问道:“你们认为,卞喜此番可否取胜?”
跟卞喜交过手的曹纯微微颌首,道:“卞喜麾下老卒颇为精悍,李贤不是他的对手,再者,据说东莱军兵马不过五千,就算他军中有少量铁甲,也难以改变战局”。
曹仁深以为然,便是夏侯渊都觉得曹操有些过于谨慎了。
只有荀叹了口气,嘴里道:“于将军兵败被俘,罪责在我”。
“先生这是哪里话!于禁之败,与你何干?”
“如果不是我竭力让主公出兵,李贤又怎么会有机会先胜一阵?”
曹操大笑:“先生莫要自责,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适才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于禁打了败仗,我还没有由头支开卞喜,如今,卞喜离去,我可以放手整编黄巾,这可是天赐良机!”
荀又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何须客气”
“还请主公早做谋划,只怕卞喜不是李贤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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