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2 / 2)

“六皇叔这次又开玩笑了吧?”钟济潮实难想象,一个男人的钱财,全部交由一个女人管制,这种随时都能惹来休妻的举措,素未谋面的六皇婶怎么做得出来,能成为六皇叔的女人,不是大家闺秀也得是小家碧玉,怎么可能如此粗鄙,满身铜臭味。

“这事哪能开玩笑。”钟彦凡说的煞有其事,倒是让钟济潮无言以对。

“六皇婶当真是与众不同,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沽州,什么时候能让小侄见识见识,好让小侄府邸的几个多学习学习。”钟济潮看似玩笑般道,当日,钟彦凡既然出现在悬崖,那么完全不可能出现在王府,只能说,拥有玉佩的人,必定是钟彦凡至亲之人,否则这块玉佩不会轻易交付。

“见面倒是可以安排。”钟彦凡没有急着拒绝,“至于什么学习,我看也罢了,在这儿住了也快三四天了,也没见着什么人争风吃醋,必定是姐妹情深,互相扶持,你该放心才是。”

钟彦凡很快把话题绕到他的身上,钟济潮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顺着钟彦凡的话走。

“都是些难登大雅之人的女人,不值一提。”钟济潮知道钟彦凡说的是推托之词,不过,既然困在沽州,那么,他一定能把人揪出来,只是不能逼得太紧,“也好,六皇叔,这皇祖母的七十大寿也快到了,父皇似乎想要大宴群臣为皇祖母祝寿,只是碍于这一次沽州一事,迟迟没有动静。如今沽州事了,六皇叔也该带着小侄这位神秘的六皇婶出面才行,到时候与小侄一道前往京都,小侄可是听说皇祖母这些年把六皇叔念得紧。”

“是吗?”钟彦凡带着愧色之色,有一瞬间的落寞,“这些年倒是疏忽她老人家了,到时候啊,你安排就是。”

钟彦凡像块棉花似的,看着温和无害,但一拳打过去,就是击不中要害,反而还能反弹。

“这次皇祖母要是真能见到六皇叔,小侄可就功不可没了。”钟济潮也是笑面虎,两人彼此想要试探,却始终探不到什么,“不知道六皇叔愿不愿意与小侄切磋一番,好指点指点一二?”

有些时候,既然文行不通,那么不如动武,交手中总能窥探出什么。

“罢了,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哪还能舞刀弄枪的,万一闪了腰,还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哪能受得了。

钟彦凡负手在后,四十出头的年纪,哪有半点沧桑和上了年纪的样子,英朗的俊容,倒是不比他们几个兄弟差。

“六皇叔说笑了,想当年,你的剑术,在京都可是无人能出其右,小侄至今还记得,父皇叮嘱我们几个,一定要向六皇叔学习呢。”

“都是当年的事情了,现在,哪还能比得过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出去,才真让人笑话。”钟彦凡虽然说着简单的话,但钟济潮总觉得他话里带话,像是在警告他什么,不过他自然不会提出来,只能一笑置之。

两人在花园中行走,钟济潮收剑在背后,钟彦凡左右顾盼,仿佛在欣赏一样。

“你这沽州,倒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怡人,皇兄待你可不薄啊,哪像我,连个封地都没有,连点银子都没有舍得给我。”钟彦凡像个弥勒佛一样,嘴角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仿似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钟济潮却对沽州很不屑,这里距离京都,何止隔了几个州府,山高皇帝远,还真是远,远的让他触及不到任何政事,架空他的实力,好让钟麒煜做好太子之位,他绝对不会让钟麒煜好过的。

“六皇叔当真这么认为吗?”钟济潮不以为意,似乎还带着压抑之色,“沽州好是好,不过小侄只能困在须臾之地,想要见见外面的世界,都是奢望,哪像六皇叔,能够四海为家,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纵然是身无分文,也能踏遍这万里山河,实在让小侄羡慕。”

钟九果然说的没错,早已埋下的念头,岂能是他一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钟济潮的言语中,满是不屑之色,这一次,有些注定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逃不过。

“许是我真的老了,只是觉得外边的花花世界,不过只是沧海一粟。”钟彦凡微微摇头,带着叹息之色,不知道是在为自己叹息,还是在为钟济潮叹息,又似在垂死挣扎。

“六皇叔的见解,果然独到,小侄怕是要经历很多,才能有六皇叔这番认识。”钟济潮听得到钟彦凡的话,却听不进钟彦凡的劝说。

“或许吧,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走好现在的路,以后才能更加顺利一些。”钟彦凡本意是要钟济潮当好现在的宋王,然而,钟济潮却因为这番话,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听六皇叔一席话,实在令小侄受益匪浅,小侄很久没有这么与六皇叔长谈了,往后希望还能得到六皇叔的指点。”钟济潮抬起握剑的手,朝着钟彦凡做了一揖,看似恭敬谦和,然而低垂的眼眸,带着冰冷之色。

“往后若真有这个机会啊,也不知道谁指点谁呢,兴许还得我向你们几个侄儿学学呢。”钟彦凡说的客气,却让钟济潮心中一凛,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察觉出什么。

“六皇叔的话,倒是让小侄听得糊涂。”钟济潮装傻充愣。

“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当真,这几日,悬崖上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钟彦凡自知无力改变钟济潮的想法,便也任他去了,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是胜者,也没有例外。

“悬崖上边倒是传来不少消息,而且都是好消息,自从医圣炼制了至宝丹之后,众人渐渐有了起色,除了几个年迈之人抵挡不住这瘟疫的来袭,病入膏肓,药石不治,大部分人已经好多了,而且不用再藏身山洞,反而能自己走出山洞透气,没有再听到什么人死亡。”说起这事,钟济潮不免称奇,这场瘟疫,本以为无望,哪知被秦挽依的一副药方就轻易治愈了。

“的确是好消息,终于有希望了,可有派人向皇宫传递消息了,皇兄听到之后,一定会高兴的。”钟彦凡道,想要快些让宫里知道这事,这样钟济潮也不会乱来,却又带着一些担忧,若是知道是秦挽依化解的这场瘟疫,恐怕又会徒增些许麻烦,好在秦挽依脸上的伤疤还没有治愈,否则,依着钟麒煜的性子,肯定想要立刻迎娶秦挽依化解李堂带来的****。

钟济潮不知道钟彦凡已经转过许多念头,恍然间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一样。

“六皇叔不说,小侄还真是忘了,这些天,小侄一直挂心悬崖上边的安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父皇若是迟迟收不到消息,恐怕会担心的。”

“你也不必自责,谁遇上这事,忘记也情有可原,而且,这儿还有少棋在,指不定他早就向宫里报信了。”钟彦凡宽慰道,希望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否则,他真是担心钟济潮酝酿的事情,或祸及无辜百姓。

这几个侄儿中,与钟彦廷最为相似的,不是钟彦廷最疼爱的太子,而是被他亲手送到沽州的钟济潮。

钟彦凡想不到的事情是,戚少棋的确有令人送信告知沽州的一切,然而,沽州早已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无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