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县令喜得在原地打转,正要出门亲自迎接,忽然想到戚少棋还在这里,这些可是一个都不能得罪啊,两个必须都得讨好,惹恼了任何一个,都可以让他没法安享晚年。
“戚大人,有了。”丁县令真是佩服自己在面对困境时的冷静,“若是医圣证明还不够,那么,只要韩太医同时出面证明那批药材没毒,还有谁不信?”
戚少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哑然失笑:“本官怎么忘了韩太医呢。”
戚少棋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韩太医出面的似乎不是时候,估摸时间,即便钟九把讯息带给韩木,韩木也没有那么快劝说啊?
既已听闻韩承续来了,戚少棋也没有装作不知情的道理,也不想让丁县令难做,随即一同出门。
和韩承续在县衙相遇,戚少棋实属没有料到,对对方的来意,还是模棱两可。
“没想到戚大人在这里?”韩承续只知道戚少棋出门勘察河流地域了,没有想到会在县衙出现。
戚少棋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看了眼丁县令:“我们正愁不知该如何证明,韩太医便出现了,丁县令提议由韩太医和医圣共同验证这批药材是否有毒,这样一来以示公平,二来自然无人敢有任何异议,不知韩太医意下如何?”
秦挽依的意思,也是针对这批药材,但戚少棋才来,秦挽依又一直在悬崖,想必不是沟通好。
“我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医圣那边,似乎不能下山吧?”大事当前,韩承续虽然对孙遥存在抱怨,但当初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也怨不了谁,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罔顾性命。
“这倒是,医圣不能下山,若是让韩太医上山,不知是否……”
戚少棋带着为难之色,韩承续一听,听出弦外之音。
“我可以上悬崖。”韩太医道。
“上悬崖检验?”丁县令比韩承续还为难,“难道要把这批药材全部押送上悬崖吗?”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啊,不知丁县令有什么妙计?”戚少棋不耻下问。
“这……下官……”丁县令摇了摇头,“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下官还得请示王爷,否则,下官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这可是七王爷千叮嘱万交代,千万不能让这批药材出事,否则,丢命的就会是他了。
丁县令糊涂归糊涂,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精明。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虽然皇上交代由本官全权处理这件案子,其他人,不得干涉,但沽州毕竟是七王爷的封地,本官一个小小三品侍郎,实在无权决定一切。”戚少棋恩威并施,令丁县令打消找钟济潮的主意不是,挡着戚少棋的面找钟济潮也不是。
“喂,你一副愣头愣脑的干什么,这有什么好难办的,你一边派人通知你的王爷一边派人整理药材装车不就行了,省得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你也知道天色已晚,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钟乐轩最是见不得婆婆妈妈之人。
“你是什么人?岂容你在这里放肆?”丁县令被两个高官压着,不能吭声,但对一个无名小子,就能出口气了吧?
“他也是医圣的徒弟,全然是为了同门之谊,丁县令多多包涵,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率的方法。”戚少棋维护了一句,“而且,一来一回宋王府,也不知道七王爷是否歇下了,打扰了王爷休息,本官也无法担当。”
言外之意,这若是有得罪钟济潮的地方,只能让丁县令自己负责了。
“戚大人说的是,说的是,来人。”丁县令一喊,顿时一个捕快上前,他叮嘱道,“替本官传句话给七王爷,就说戚大人要将这批药材送上悬崖由韩太医和医圣共同验证,不知是否允许,一定要快去快回。”
捕快一点头,就要出门。
“等等,回来。”丁县令急忙出口。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捕快询问。
“如果七王爷真的歇下了,你也要把话带到,七王爷不见,就跟孔伯说,知道吗?”丁县令叮嘱一句,关系乌纱帽一事,他向来不马虎。
捕快点了点头,确定丁县令再没有什么要交代了,这才趁着夜色去通报。
戚少棋向钟乐轩使了一个眼色,随即道:“那丁县令也准备准备吧。”
如此逼迫之下,丁县令实在没有办法,韩承续一句话也不说,想必也是默许的,有两个如此高位的人在此,他还敢不遵守吗?
“喂,茅房在哪里,我内急。”钟乐轩大声开口,话很粗俗,然而被他这么一叫嚷,倒是显得很寻常一样。
好歹对方也是一个县令,他这么大呼小叫的,实在让秋韵水看不过去,不过谁也劝不动他,秋韵水也只能作罢,不过,好在挽依不在,否则,两人聚在一起,就没有理智可言了。
药材存放在一个空置的房间,因为瘟疫流散,已经无人看守,而是上了两把铁锁。
铁锁就在丁县令手中,这段时间,由他看管。
打开铁锁,整个屋子,一阵闷热,积了不少灰尘。
“咳咳……”
“韩太医,戚大人,对不住,底下人都去巡逻了,没人收拾这里,只能这么囤积着。”
丁县令挥了挥袖子,自己也忍不住。
地上堆满了不少药材,一大捆一大捆,看来秋炳程出手也不算吝啬,药材供给充足,没有偷工减料,可想而知,秋家经营的药材,不是小本生意。
“你们,把药材全部运送出来装在马车上。”丁县令指挥着县衙剩下的三个捕快。
戚少棋和韩太医同时驻足在玳瑁面前,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所求唯有玳瑁这味药材,却不是同一个人所托,但不知为何,有些心照不宣。
秋韵水跟随在两人身后,她的目的,就是两人的目的,只是多了给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