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不是特别紧张,盯了三天,人赃俱获,不过接头的大鱼好像听到了风声,没有出现,等到我们根据鱼饵的口供描述出具通缉令,才发现对方早在一天前就上了回国的习机。”
“这件事你怎么看?”
“不好,有个感觉,不过没有证据。”
“你是不是想,我们内部......”
被叫做王的男子沉默了,他才刚刚加入,还在实习期,这种话怎么得出口,不过那种感觉非常强烈,他并不想隐瞒,特别是面前这个视自己如已出的前辈。
“没有什么,干我们这行,就要比别人多不只一份警惕,不过在没有具体目标之前,谨慎一是对的。”
老冯拍了拍王的肩膀以示鼓励,这个年青人是烈士的遗孤,父母都牺牲在秘密战线上,孩子身体里流着特殊的血液,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这一他深信不疑。
“人移交给了地方上的同志,我和楚先回来,具体的报告,今天下班前就会放到您桌子上,您还有事先忙,我出去工作了。”
“嗯,一块走,我要去趟医院。”
案子不大,一个疑似目标人物以旅游的身份进入我国西南某城市,先后接触了三名在某厂要害部门工作的工人。这个厂表面上是一家普通加工企业,实际上承担着国防军工特殊材料的试制,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为某新型核潜艇提供艇用特殊高强度钢材。
真正的反间谍工作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要在瀚如大海的线索中寻找到可能有用的,要在数以万计的目标人群中锁定那个最不起眼的,然后就是抽丝驳茧,全面布控,直到目标浮出水面的一刻,大部分时候都不会有冲突,甚至还不如警察抓重犯。
不过在年青人的心目中,自己从事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事业,哪怕悄无声息,默默付出和牺牲,换来的是国家的安宁,人民的幸福,那就足够了。
“冯叔,是有新案子?”
“鬼头,才刚回来就坐不住了?不是公事,老毛病犯了,部里让我去拍张片子,其实就是事,忍忍就能过去的,非要题大作,没办法,下面下了命令。”
老冯解释了几句,将略有些失望的年青人赶了回去,医院离得不算远,他没有打算动用公车,而是从自行车棚里推出自己那辆油漆班驳的大8老永久,熟练地跨了上去。
“肺部有个阴影,建议做个造影,才能确诊。”
帝都医院心肺科,一个上了年级的大夫拿着片子看了一会,指着一处黑道,老冯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摇摇头。
“得了王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肺里全是孔,谁知道拍出来是什么样,万一真的中招了,那也是你吓出来的。处里一堆事,反正我来过了,你就当帮帮忙,应付过去得了,回头我请你喝酒。”末了他还加上一句“好酒。”
王大夫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提起笔刷刷在病历上写了几行,然后连同片子一块塞进了一个文件袋,这个老冯满嘴跑火车,且不自己是拿手术刀的不能喝酒,就他那工资,能买得起什么?还好酒。
老冯把文件袋夹在腋下,摆摆手打个招呼就出了门,外面的走廊上排着长队,老冯从人群中挤出去。突然一个女人的背影从他眼前闪过,以他职业的眼光自信不会看错,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生病了,老冯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远处,到嘴的名字被他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