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家是刘禹的一步闲子,成就成不成也没多少损失,而解呈贵自己看来十分热切,这是打算要搞一出兄弟相残?要不要顺手帮他一把,刘禹打心眼里不愿意参与这样的事,可如果一旦成功,带来的实惠也是巨大的,李十一能够在北地顺利地行事,靠的就是解家这块招牌。
虽然兵权被收回,这些汉人世家在北地的影响力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在没有拿下江南以前,忽必烈也不会去动他们,反而会多加笼络,因为这是他统治的基础。
历史上,一直到元末,抵抗得最激烈的反而是这些汉人,大量的地主武装被元人委以重任,这其中多数都是所谓的“世家”。
趋炎附势是他们的本能,见风使舵是他们的准则,就算将解呈贵扶上家主之位,他会不会忠于大宋?当然绝不可能,不过其中可利用之处还是有的,哪怕让解家来一场内乱,对刘禹来说也是乐于见到的。
解帖哥如果进了临安城,多半是想打探解汝楫的消息,后者被关在临安府狱,那里戒备深严,寻常人是不可能进得去的,就连元人的使者也是刚不久才得到了暂许。那么,如果他想见自己的父亲,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混入使团中。
“你去一趟钱塘驿,看看把守在那里的禁军归属何处,若是金指挥麾下,就让他想办法塞几个人进去,给我昼夜不停地盯着元人使团,如果发现这人的行踪,立刻来报。”
计议一定,刘禹马上吩咐下去,这是自己的地盘,只要人真的到了这里,查出来不会费多大事,至于要如何处置,他还没有想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被人当刀子使,在临安城动手。
封建大家族的这些破事,在后世的电视里被写得淋漓尽致,什么招都有,下毒、暗杀、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争家产争地位,甚至争女人,真真假假地谁又知道呢。
于是,璟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君在那里摇头叹气,不过看脸色似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也就没去打听,准备放下东西就离开。
“娘子,没什么事的话,陪我坐坐。”
还以为自己走得很轻不会惊动夫君,谁知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拉住,印象中在这里夫君很少会主动留自己,璟娘顺从地走过去,依偎在他身边。
“成亲之前,你在家中过得可还顺意?与姐妹们相处得如何,那些嫡出的会不会欺负你们?”
夫君的问题来得有些突然,她根本想不到会是这种事,说实话,自从成亲之后,以前的事她已经很少去想了,现在被提起,璟娘不由得愣了神。
“大娘过世之后,我等姐妹自小就不在一处,平时也难得见上一面,自然都是淡淡地。嫡出的大姐比我娘都要大,嫁出之后只回过几次门,我连她长相都记不清了,谈何欺负?夫君莫不是听到了什么,家中哪个嘴碎的嚼舌根子,切勿轻信。”
刘禹自失地一笑,也没有去解释什么,他只是突然想起小妻子的家中姐妹众多,单纯地想八卦一下而已。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自己的打算落了空,没有什么姐妹撕逼的女频故事,这样也好,没那么多童年阴影。
泉州城外的宗亲坊,赵老辈已经送走了第四批人,为防被人察觉,一次不敢太多,更不敢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被送走的人也蒙在鼓里,只当时奉命前往福州。
这项行动从明面上的守军撤离就开始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敏感地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便以到西外验证宗籍为由,分批分批地让人上路,就连财物也没有提醒他们带上,毕竟人命要紧。
“坊中的牛车已经没有多少了,是不是去外面租些来?”
一个属吏拿着本册子,那上面不但有人名,还有各自名下的家产、田亩,这是一百五十年的积累啊,如今什么也顾不上了,赵老辈儿接过册子,手都在发着抖。
“将各家的耕牛收集起来,套上板车就行了,不要去别处租,此事你带人去办,动静放小一些,明白么?”
属吏将信将疑地走了,他本能地感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连去外头租车都不准,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而这位老辈人是有名地嘴实,从他那里打听不出什么,而此时已经快入夜了,会是什么事要这么急呢?
赵老辈望着渐渐沉下来的夜空,现在的每一分每一刻都至关重要,坊内有近千户人家,就算是昼夜兼程也难以保证尽数送走,今天是睡不成了,谁敢保证明天泉州守军不会复来?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拔脚就往坊内而去,让人家这个点起程赶夜路,如果不是他亲自去劝,哪个会走?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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