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骤然停驻下来,男子猛一拍手,顿时将夫妇二人吓得浑身一抖。
只见,那男子阴恻恻的道:“来人,将那男子的右耳给我割下包起来。那耳垂上恰好有处胎记,想来容易辨认些。”
随着男子一声令下,几条黑衣大汉凶狠的扑了过去,将夫妇二人分别死死的按住,又纷纷堵上了嘴巴。
是夜,待那位唤作蓉儿的年轻宫女从寒风呼啸之中返回到自己略显温馨的居所之时,赫然发现几案上莫名奇妙的多出了一个华丽的锦盒。
好奇之下,宫女便随手打了开来,待举目一看,便见锦盒之中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只鲜血淋漓的耳朵。
“啊!”
失声尖叫一声,宫女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的瘫坐于地。
一阵惊惧不安中,宫女又想起了耳朵上那似曾相识的印记。待冷静下来,认真思索了片刻,旋又壮起胆子,再度打开了锦盒。却见,那只熟悉的耳朵下还压着一张纸笺。强自镇定下心神,颤抖着双手取出了那张纸笺,细细一看,却是寥寥数语威胁之言。
纸笺中威胁道,因其之前拒绝了合作,现将其父的右耳割下,以示薄惩;如果其再次选择拒绝合作,下次将呈上其唯一幼弟的那双手;而如果她胆敢泄露上报,之后将会杀了她的全家作为处罚。
轻轻抛开手中的纸笺,年轻的宫女双手紧紧的抱住头,伏在冰寒刺骨的地上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几日之后,待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公子负刍便与那惠施率领着府中的大队精锐离开了楚都,出使齐国去了。
在公子负刍出使齐国之后,那姜好也不知是事务繁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数日之中没有再找过带弃。
数日之后,带弃接到了楠儿委托其贴身宫女偷偷传递出来的一封信,信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有寥寥数语: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心中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明白了楠儿心意的带弃顿时心如刀绞。
沉思了良久,带弃心头不禁一阵热血上涌。暗道,罢了,罢了,今日我便冲冠一怒为红颜!
是夜,带弃又偷偷的潜入了王宫之中。
有了之前那或明或暗的数次经验,沿途之中,带弃可谓是轻车熟路,并没花费多长时间便来到了兰台宫前。
静静的望着眼前那片灯火通明、华美壮阔的巍峨宫殿,恍恍惚惚中又似乎化作了一群欲择人而噬的凶恶怪兽。
心情仍处于激愤之中的带弃不由暗暗憎恨起来,眼前这片盛载着权势与欲望的宫殿,再光明华丽的外表也难以掩饰其吞噬一切的黑暗本质。虽然尚还渺小的自己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掀起的权欲漩涡中,但奋争是自己必然的选择。
坚定了内心的带弃渐渐平静下来,旋又想起了先前那道强大的神秘身影以及那道无匹的剑光,不觉下意识的放缓了动作,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悄悄潜入到楠儿的寝宫之外,只见,摇曳的灯影下,一道孤单而又纤弱的身影正在托腮沉思。凝神望了望四周,带弃抬起手轻轻扣了扣门扉。
“哆!哆!哆!”
闻得门外轻响,门内那道纤弱的身影霍地站起身来,脆声问道:“门外是谁?”
“楠儿,是我!”门外的带弃急忙轻声答应道。
门轻轻的开了,随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匆匆闪入,又紧紧的闭上了。
殿内,明灭不定的灯火中,二人无声的紧紧相拥着,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