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不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老老实实的办事儿,皇帝就不会怎么样。
内官抬着魏忠贤的轿子过乾清门西,出了大内的地界,魏忠贤才松了口气,算是踏踏实实靠在轿子上。
回了府上,魏忠贤刚歇了会脚,正在洗漱,却见到傅应星走进来,大声说道:
“督公,不好了,苏州出事了!”
“又是苏州,那块地界儿好不安生啊…”魏忠贤嘴里含着牙刷,一脸茫然,吐着牙沫含糊说道:
“又怎么了?”
这牙刷,乃是澎湖一战从荷兰盖伦帆船上缴获的诸多宝物之一,用这玩意儿刷牙,可是舒服多了。
皇帝给后宫嫔妃们各赏了不少,然后自己随时拿着用,又给魏忠贤赏了不少。
自打有了这玩意儿,他是天天刷牙。
魏忠贤真是老来见了福气,随着大明开始涉足大航海,各种新奇古怪,见所未见的玩意儿都开始流通。
有些东西,连他也不得不赞叹红夷们懂得的真不少!
傅应星没注意到魏忠贤嘴里的东西,只是满脸愤恨的道:“有生员在苏州挑民闹事,打死了咱们东厂的旗尉!”
魏忠贤道:“谁干的?”
傅应星道:“还能是谁?民间那些东林余孽,他们个个儿的自视清高着呢!”
相比傅应星的气急败坏,魏忠贤倒是显得不慌不忙。
他愣了愣,慢吞吞把嘴里的沫子漱干净,又从小阉手里取了巾帕净面。
傅应星半晌等不到他的回音,又说道:
“督公,这是苏州第二次发生打死旗尉之事了,这次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
魏忠贤冷冷瞥他一眼,说道:
“这事本督早就知道,那姓赵的旗尉是抓错人了,人家苏州的推官周顺昌的确曾反对设立矿监,征收矿税。”
“找个别的借口抓人,党同伐异,只要不太过火,怎么都行,可他不能以这次皇爷捉拿白莲教徒的口实抓人!”
“你当皇爷是瞎的?东厂要是继续这样抓人,你以为他老人家在深宫就看不见?”
“我告诉你,他瞧得比谁都清楚!”
傅应星一时语塞,跌落在座位上,不甘心说道:“那督公,赵旗尉就白被那些东林余党打死了?”
“这次我们要是忍气吞声了,东林余党可就跟过年似的了。”
被戳中痛处,魏忠贤手劲儿稍微大力了些,扔了巾帕,冷笑着低语说道:
“这次我们是看在皇爷,才不去动那些东林余孽,让他们闹吧,闹的大起来反倒好了。”
“最好说闹到皇爷那头,到时候再动手,我们就是顺应圣意。”
说到这,魏忠贤面色阴鸷。
“东林余孽早被本督杀得杀不多了,他们的长辈都斗不过本督,这些后辈们,更加翻不了天。”
“你派人去苏州,告诉当地的番子,给本督卧着。”
“再有拿捉拿白莲教徒说事胡乱抓人的,当心本督要了他们的脑袋!”
“这事要是看不住,皇爷会要了本督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