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只要年前去许府绕一圈,给许府送些广凌郡的土仪过去,许府那老太太就能不计较她回了京都没先回许府的失礼之举。
第一次回许府,那许老太太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只当不知司徒颖母女早两晶就已经回了京都,直接让大儿媳妇将人安排在了偏僻又憋屈的破败小院里。
司徒颖母女自然不愿意在那小院住着,找了个借口逃回了安宁侯府,却最终又不得不灰溜溜地重新回到许家。
母女俩花了差不多两日的功夫才指挥着丫环婆子将把那小院整理得齐正些,许家老太太就让人将司徒颖传了过去。
司徒颖本还以为那老太太是找到了门路要为许明辉铺路呢,没曾想那比她还精神的老太太却托病让她到跟前伺候。
这个伺候可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般,说是媳妇在婆婆面前伺候,其实媳妇不过只是做个样子,事儿全都是丫环婆子们动手。
许家这老太太只说了一句话,那意思就是要司徒颖衣不解体地在跟前伺候,什么穿衣洗漱倒茶倒尿全都得司徒颖亲自动手。
司徒颖这才明白,这老太太对她回京都先去安宁侯府的事儿清楚着呢,只是明里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心里记恨着哪!
过年这些日子,许家那老太太家里其他人都有事要忙脱不开身为由,只让司徒颖母女在跟前伺候,且直接将她们母女拘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虽然不至于让她们做些脏活重活,却也让这对母女快要累成狗了。
今日那老太太娘家侄孙女带着侄孙女婿第一次上门来,老太太不想司徒颖母女在面前晃悠,这才大发慈悲放她们母女来安宁侯府看看老夫人。
没想到好不容易能够来安宁侯府松口气,却因为带了个林二爷进府,就被司徒娇逼着看了这样一出让她们胆寒的戏码。
现在才觉得许府的那个老太太,比起司徒娇来还真不算什么。
司徒颖还在想些有的没的,那边司徒娇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声“嗯”虽然声音轻轻,却带着沉沉的不悦,总算让司徒颖找回了神思。
司徒颖抬眸看了眼司徒娇,垂下眸去,先拍了拍许茹云抓得她生疼的手让她先安静下来,又拿起帕子印了印眼角,这才答道:“老太太已经好多了,要不然我和云儿还真抽不出身来探望你祖母。
我和你大姑父多年没在老太太面前尽孝,这次回京都恰逢老太太身子不好,我就想着多在老太太面前伺候,替你姑父尽尽孝心,因此这些日子里也就没有回来探望你祖母。
今日看到你祖母一切安好,我和云儿也就放心了,我和云儿也不好离开我家老太太身边太久,既然你祖母一切安好,那我和云儿就先回去了。”
司徒颖倒还真是个会说话的,直接将许家老太太的磋磨说成了她们母女的孝心,司徒娇听了也真是醉了。
司徒娇的脸上讥俏一笑:“既然许府离不得大姑母和云表姐,那么我也不挡着阻着,所幸祖母这里还有二妹妹在跟前伺候着。”
司徒颖哪里会听不出司徒娇话里所含的谴责,不过她只当没听出来,拉起身软腿软的许茹云,在丫环婆子的搀扶下狼狈地退出了慈安苑的花厅。
身后再次传过来司徒娇清冷的声音:“春竹,送大姑太太和表小姐出府。”
司徒颖脚下不由一个趔趄,却不敢回头拒绝,听到身后越行越近的脚步,连忙一扯许茹云快步向府外而去,仿佛后面跟着的不是司徒娇的丫环,而是只要吃人的老虎。
看着前面那对狼狈母女踉跄的身影,春竹不由裂开嘴笑了笑,上身微摇只几息的时间,她就已经赶上了司徒颖母女,很快就越过司徒颖母女,在外人看着就是个安宁侯府引路的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