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一听哈哈直笑,一脸地坦然道:“师父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拜月仪式虽说神秘,乃不传世的杰作,那也得看分谁,别忘了那罗刹女国是我西海上的一座岛屿,而我乃是西海龙宫三太子,彼此间住得且近,随便地传些消息入耳,却也是在所难免的。”
三藏听了很是服气,连连点头道:“嗯,这话倒是说得在理,这么说来,你必定知晓许多罗刹女国的秘密,想来这一番的长篇大论,也是有理论依据的吧?”
岂料敖白闻言满心汗然,很是气馁道:“师父这番话倒真是折煞弟子了,那罗刹女国虽偏居我西海一隅,但其民生性凶残好杀,素与外界为敌,行事又多有隐秘,与我西海龙宫虽为近邻,向无往来,虽说依旧会有许多秘事传诸于海上,却也多是皇室内部一些见不得人秘闻,像这样严肃而庄重的国家秘事,其真正的威力和条件,也只传承于皇室内部极少数的人群,像我这样的外邦小龙,又如何能一窥其秘,以上这些却都是我的主观臆测,当不得真的。”
话一出口,沙悟净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收起了之前对敖白的崇拜,颇有些鄙夷道:“哦,原来你这一番的长篇大论,说得倒是神乎其神,煞有其事,原来都是主观臆测,当不得真的,那岂不是说了等于白说么?”
在大家杀人似的眼神里,敖白分外惶恐,满脸冷汗道:“恕罪恕罪,我这不是为了安师父的心么,究竟结果如何,还是得看铁扇公主与大师兄的战斗,相信这仪式的时间不会太长,很快就见分晓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有异象发生,只见那一个滚圆的月轮突然间光华大盛,好似在熊熊燃烧的玉饼一般,皎洁的光芒倾泻而下,华丽丽地铺撒在铁扇公主的身体之上。刹那间,这个原本匍匐在地的人儿缓缓地站了起来,浑似换了个人一般,容貌和神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原本洁白平整的脸庞,此刻就仿佛敷上了一层磷白色的脂粉,又好似泛白的带鳞片的鱼皮一般,褶皱着向外凸出。她上嘴唇的两粒尖牙露了出来,再应衬着这样一张丑脸,似妖似鬼,青面獠牙,嗷嗷地仰天咆哮。她的一双眼眸没有半点人色,从深深的底子里透出来丝丝血红,就如同沉睡多年突然醒来的僵尸一般,满眼暗红色的血光,若是与谁对视上一眼,都能把人的灵魂给惊散了。她那满头乌黑油亮的青丝也似染了雪一般,根根变作了银发,随风飘逸,映衬着她那诡异的脸庞和光洁的身姿,就如同一个刚从水底爬上岸的女妖罗刹,浑身上下弥漫着无比凌厉的邪异和肃然的杀气。
一息之间,接受了月光能量的铁扇公主忽然动了,单手吸起摔落在地的宝剑,身体微微地向前一倾,这一下当真是快如闪电,无尽的虚空中好似有粼粼的波光闪动,她便已冲到了悟空的近前,挥剑砍劈,那身法,却好似比悟空的瞬移法门还要快上几分。
当时猴子正杀得性起,甫然见到铁扇公主神色装扮上的诡异变化,倏然仗剑向自己拢来。猴子见识过她的微薄战力,虽然感受到她身上爆发的凌然杀意,却全没放在心上,就只当她戴了张骇人的面具与自己战斗,只需摆开架势迎战便是。
不过很快,猴子就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铁扇公主的来势极快,悟空欺她招式用老,刚要举棍格挡,猛然间看她将身往后一沉,堪堪地让过自己这凌厉的一棍,直撩起宝剑向下巴上拢来。
猴子虽然感觉有些意外,只当她是仓促无奈下的变招,虽说反应极快,却全没放在心上,自己的三头六臂法身可不是吃素的,头一件兵器落空,第二个法身依然迅疾旋转,将手中的玄铁三叉戟重重地往下一压,非要磕得铁扇公主手中的宝剑落地,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两件兵器行将碰撞的时刻,铁扇公主的身子只一扭,突然瞬间消失了。猴子直惊得目瞪口呆,以他三面法身六只眼睛多方位的扫视,竟然也察觉不到铁扇公主此刻身在何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身法居然比俺老孙的瞬移还要快上许多,直让俺跟不上她的节奏,当真有这样的可能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猴子正满心疑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有一道残影从他两个法身中间斜撩而来,挥剑斩劈。猴子心头没来由地一震,明明看着就在眼前,想着要向旁侧闪躲,身体就是跟不上思想的节奏。就在这般的纠结之中,那一道身影欺身而来,狠狠地一剑磕在了金箍棒上面,力道雄浑,势如破竹,全然不像是一个女子所为。
这样一个强可崩天的力量,直震得孙悟空虎口发麻,整个身躯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般冲击力向后摔出。面前的那道残影却得势不饶人,仗着比猴子更加迅捷的身法,飞身冲到了猴子上方,挥剑突刺直欲将他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