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洛阳城内,那些个风流才子,无双名士,到如今却是未见一人来帮扶一把眼前这泱泱流民。
孰高孰低,孰是孰非,已经不辩自明。
有些人,只是说得好听,却从不做事。
而有些人,却勇于任事,承担责任,将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
朱儁以前对陆宇的一些做法颇有微词,觉得他是在瞎折腾,而且对待世家和豪门,对待儒学名士,都太过苛责了。
可如今真的出了大事,世家豪门不拔一毛,满口仁德的饱学之士也不见踪影,几十万的灾民,可怕的瘟疫,全都是陆宇一人默默地扛了下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此时此刻,朱儁才稍微理解了一些陆宇的做法,也明白了他要走的道路。
一个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没道理要听从一群无能之辈的指挥,所以陆宇飞扬跋扈,所以陆宇独揽大权。
那是因为陆宇早早就看明白了,想要做成大事,依仗别人是没用的,他只能依靠自己。
这个道理,当初的朱儁不太明白,他只是被儒学忠君的思想所束缚着,身上背着太多的枷锁。
如今闲赋在家,又四处走动,难得有清静的时光可以慢慢观察和思索,这才得脱藩篱,看见本真。
曾经参与剿灭黄巾之乱,对民间疾苦有所了解,却又不甚了解的地方,这几日与陆宇交流,总算是心中有了答案。
这让朱儁不禁心中感慨万千,同时也愈发的不明白,陆宇的出现,对大汉朝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于安置点内的灾民们,却是没有朱儁的感慨和迟疑。
毕竟皇帝是谁,他们不知道,但神武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这点却是确凿无疑的。
对于来自冀州的三十六万灾民而言,陆宇就是天,就是地,他说的话,比圣旨都要管用,怕是一声令下,要带着大家造反,大部分人也都是乐意跟着干的。
“大人!”
一个孩子赤着脚快步跑到陆宇面前,手里捧着一把红红绿绿的野果,满脸笑容的过来把果子往他身边一放:“给你吃。”
“这玩意太难吃,不吃。”
陆宇笑着摇头,还摸摸了这孩子的脑门:“你拿回去吃吧。”
“我爹爹说了,说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这果子可好吃了,你吃啊。”
“我都说了我不吃这玩意,拿走拿走,还有你怎么不穿鞋?”
陆宇用竹条指着小童脏兮兮的赤脚:“天天让你们洗澡,白洗了啊?不是给你们都发了草鞋么?”
“那鞋好新的,我舍不得穿。”
“再让我瞧见你不穿鞋乱跑,手里的竹条可不客气,快去!”
小孩高高兴兴的来,委屈巴巴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