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迫只能直视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刚刚处理政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拉住她?她挣扎了一下,宗政无忧挑了眉梢,细细打量着她,追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今天似乎格外担心她会离开,内心深处是怕她找理由逃避他所说的晚上?她心里确实还有些害怕和不安,毕竟那一次的经历让人无法不心存畏怯,但她也知道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一个帝王不能没有子嗣,那只会令他难以面对悠悠众口。漫夭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轻轻道:“我哪里都不去,你快做你的事,还有好多折子没批呢。”
她嫣红的唇瓣在话语间微启轻合,像是沾了露水的樱桃一般诱人,他心中一荡,突然无比怀念上午的那个吻,他拿眼角瞥了眼桌上的奏章,咬牙道:“不批了!”
说着手臂用力提起她纤细的腰肢,两个人的身子顿时贴得紧紧的,透过衣衫,她几乎能感触到他的肌肤温度骤然变得滚烫。她从他突变的眼神以及身体的反应瞬间读懂了他此刻的心思,她心中一惊,不是说晚上吗?这大白天的,他该不会是……?
她忙使劲推他,却被他箍得紧紧的,一动也动不了,她蹙眉叫道:“无忧……”只是还没叫出声,已经淹没在他口中。
他此刻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切地抱着她转身将她抵在墙上,唇齿间的力度只增不减,两人肌肤的温度急剧攀升,滚烫得像要溶化了彼此一般。
她娇喘一声,这样熟悉的感觉,让她恍然想起第一次的温泉池边,他时而温柔似水,时而邪魅诱惑,一心哄着她放下心中的防备,一步步走进他为她设定好的陷阱,最终成为他的人。如今再回想起来,真真是百味在心,苦涩难言。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的利用欺骗,一心沉浸在甜蜜当中,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温柔是真,一心只想着计谋得逞。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磨难,她受伤之后封锁了自己的心,对他的事不闻不问。而他却懂得了自己的心放开了自己的情,从此一心只为她。
从他归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纠缠不清。在清凉湖他如天神一般的降临挽救了她的性命;选妃宴上无所顾忌的为她出头;扶柳园一局棋向她认输;猎场悬崖不顾性命地挡下毒箭与她共对狼群;宣德殿外为她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向他的仇人称降,与她共承屈辱,被人用铁链穿骨,囚禁数日……她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骄傲无比的人是如何做到的?要折断他的傲骨,比要了他的命更加残酷!还有如今一夜地狱折磨般的剧痛以减寿十年的代价换来的少年白发……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为她做的已经这样多了吗?她要怎样去做才能回报他这似海一般的深情?
晶莹的泪珠,流淌下来,宗政无忧只觉唇间咸湿,睁开眼睛一看,竟看到她已是满面泪痕。他顿时心头大慌,连忙停下动作,拢了她被敞开的衣襟,心中暗恨自己的急切。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有些慌乱,对他来说,面对她的眼泪比面对满朝文武的责难甚至是比面对百万大军更让他难受百倍,面对后两者,他可以面不改色,坦然镇定,但是她的眼泪却可以轻易的击败他,让他手足无措。
他胡乱地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心头恐慌,急忙柔声道歉:“阿漫……阿漫,对不起!我太急了!你别哭,我保证以后不再勉强你便是!”
漫夭愣住,见他一脸焦急,知他误会了,低头望着他急切为她拢衣的手,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宗政无忧见她低头,心理更加确信她是因为心理阴影而害怕行房,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温柔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他低垂的眸子掩饰不住的黯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拽住他的手臂,抄手紧抱住他的腰,仰着脸庞,咬了咬唇,想说她不是因为他的碰触而流泪,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内向的人,这些话总是说不出口,她唇动了动,半响才轻声说道:“无忧,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