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炳停住脚步,回首看她。
穹顶破晓,风卷残叶,将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吹的摇摇欲坠。好似一座即将坍塌的堡垒,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她应该活不了吧!还有她怀中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气息的小孩儿。
芮戚伸手,从百宝囊中取出一颗丹药丢给他。
“这是你的解药,剩下的在鹰恪那里。以后,你便是鹰漓的人了!”她刚说完,又喷涌了一口鲜血。
狮炳将那丹药服下,目光锁定在芮戚腰间的百宝囊上。
如果他现在动手夺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这样的话,她便真的死定了!
他紧了紧手中的链斧。
第一次有了挣扎和犹豫。
罢了!那些东西即便夺走,他也不一定用的上。况且,这里危机四伏,全是洪水猛兽。
她这副残躯,留在这里恐怕不超过半日,便会死无全尸。
先去鹰族再说。
短短两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偷偷的喜欢上了鹰漓。
狮炳离开后,芮戚的意志再也坚持不住了。可她知道这里危险,猛兽和巫姥姥都不会放过火凤。
她不能再失去火凤了。
她再次强撑着意识站起身来,尽管全身疼的让她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可她还是一步一步的背着火凤向前。
摔倒了,站起来。又摔倒了,又站起来。再摔倒,爬不起来便爬行。总之不能停留,不能让火凤再被抓住。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在,终于找到了一处隐僻的荒废洞穴。
她爬了进去,终于坚持不住的陷入了昏迷。
她想,自己活不了吧!
对不起了,鹰恪,我恐怕救不了你了。
对不起,蛇舜,我失信了!
然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却再次醒来了,外头又下起了雨。
明明是十分凉爽的雨季,可芮戚却觉得分外的寒冷。
她受了重伤,身上的药物根本不够用便感染了。
她的身体很虚弱,体力和意志都已经透支到了极点,情况并不比身旁的火凤好。
没有死,真是奇迹。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夜里,她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仿佛进入了梦境。
她梦到了昏迷不醒的蛇舜,也梦到了遍身鲜血的鹰恪,还有被杀死的蛇婆婆,恶毒丑陋的巫姥姥,以及自己和火凤,还有团子。
梦里太过混杂,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仿佛置身于一片染血的棺椁中,如何也挣脱不开。
“雌母,雌母……”是火凤在唤她。可是她好累,一点也不想醒来,哪怕是倒在血泊中,也无法再让她挣扎求存。
她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求生的渴望。漫天的黑幕和血腥围绕着她,吞噬她。
“吼!”是野兽的咆哮,也是死神的召唤。
她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明明感觉危险在靠近,却再无半分气力起来反抗。
“雌母,救我。雌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