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寒永松被大爷爷打得不能下地的事,就连秀娘和大丫都没表示同情,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打他一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阿琴,那他欠的税粮可交了?”
琴姨啪的掐开了个豆荚,边剥着豆子边应道,“交了,寒大爷都气得打人了,寒秀才那些人哪里还敢说不交,赶紧就回家把粮食拿出来了。”
说完,她似想起了什么,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是咱说,这寒秀才除了比村里的人多认得几个字,真的是要啥啥拿不出手,两箩谷子他都挑不动,真是白瞎这么些年吃了那么多的白米饭了。”
栓子立即赞同的道,“就是,要是咱像他们以前那样天天吃白米饭,别说两箩谷子,就是五箩六箩谷子咱也照样挑得动。”
梁磊不相信的嗤了一声,“你就吹吧。”
栓子不干了,扑过去就要揍他,梁磊也不傻,赶紧站起身就跑。
瞧着跑开打闹起来的两个小子,琴姨笑着骂了声臭小子,倒也没硬把儿子叫回来。
摇了摇头便继续道,“最后那几担粮食还是寒大爷叫两个后生帮着挑去交的,结果呀,人家里正把粮食收了,还连五斗鼠耗粮都一点没少的收了,最后还当着村长和好些村民的面说了,说那寒秀才”
范里正那话说得有些文艺,想复述的琴姨卡壳了。
远处的栓子赶紧跑回来帮忙道,“娘,是养子不教,这话郭夫子教过咱,是说当爹的生了儿子,却不好好教他做人,所以儿子做错事了,这当爹的也有责任。”
琴姨笑着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范里正就是这样说的,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别说还真的挺有道理的,难怪范里正不肯减寒永松的鼠耗粮罚了他,还硬生生的收回了寒秀才五亩的免税田,说是连他一起罚。”
“啥?”秀娘一惊,忙追问,“咋连免税田都能收了?”
寒秀才的免税田等同于他们的口分田,照理说只要寒秀才还没出丁都不会收回去的,也难免秀娘骤然听到这消息会吓了一跳。
琴姨刚听到这事时其实也是吓了一跳的,不过现在倒淡定了。
“这有啥奇怪的,人家范里正可说了,寒永松以次充好不老实交税,要是从严处罚,整条村子的口分田都得收回去,现在只收了寒秀才五亩免税田,已经是从宽处理,给咱全村一条活路了。”
寒初雪默默的笑了,这个范里正看不出还挺心黑的,明明这事他早有决定,他却一早不说,直到寒大爷爷把寒永松处置了,以为一切算是揭过了,他才来上这么一出,这么一来,寒永松该受的那真的是半点没少,偏生还没谁能说范里正的不是,少不得还要对他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