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秀才家围了一大桌子的人吃着饭。
寒永竹夫妻俩快速的扒了一碗饭,再想去装却发现锅子已经空了。
寒三婶沉着脸把碗放回桌上,作为儿子的寒永竹却出声了,“娘,咋就煮这么一点饭,我和华儿他娘干了一整天的活,这肚子都吃不饱明天还怎么干活。”
秀才奶奶刮他一眼,“米都没了不煮这么点饭还能煮多少?你们要是想吃饱就回自个家去吃好了。”
要知道寒秀才家上一年的粮已经全给了寒永松了,可是寒永松得了粮后转手就卖了,现在他的钱又全让罗家收去了,这就等于寒秀才家上一年的粮全没了。而他在乡塾的粮是每月一领的,原本只是老两口肯定没问题,但现在这么多人吃饭,能撑这么多天已经算秀才奶奶本事了。
可是寒永竹自看到寒永松被搜出那么多的钱后,心里已经认定自个爹娘偏心了,轻易哪里肯信,此时听到又想赶自己回家去,当即便黑下了脸,砰的一声把碗摔桌子上了。
“大哥都能在这吃,凭啥咱一家就要回自个家吃?”
莫明其妙被摔烂了一个碗,秀才奶奶也火了,“凭他是老大,凭咱跟你爹以后要他养。”
寒永竹阴沉的眯起了眼,“娘,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以后你跟爹都不需要咱管了,如果是,咱们这就回家去,从今往后我寒永竹一家再不进这门。”
“你……”秀才奶奶气得指着他。
寒秀才生气的一拍桌子,“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寒永竹可不是寒永柏,不可能就这样被吓住,反而理直气壮的瞪着他们夫妻吼了起来。
“啥意思?意思就是你们太偏心,明明是咱比较会念书,可就是因为他是长子,咱就要回来种田把钱全给他在镇上念书,明明都是你们的孙子,你们却把钱全拿去给了玉祈管也不管咱家的华儿。要是你们真的供不起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寒永松一家子在镇上吃好的穿好的,能在镇上买房,连银首饰都能攒一盒子。你们要不偏心,把这些钱给一半咱,华儿至于比别人晚开蒙吗?玉孝至于到现在都还没能进学堂吗?”
说起小儿子掇学的事,寒秀才也是有些理亏的,毕竟这个儿子像他自己说的。他不是念不了书,而是自己为了供老大,硬生生的断了他的学业。
“老三,你和永松念书时,爹是真的没办法供两个。”
寒永松也一脸不愉的道,“老三,你不要老抓着以前的事来说,当时我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至于罗家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当时我就解释过了。根本不是像你们所看到的那般,那里面有许多东西根本不是我家的。”
寒永竹瞥着他,冷冷的笑了,“寒永松你别当所有人都是傻子,爹当时是供不起两个人在镇上上学,如果不是你非要去镇上读书,咱又怎么会连乡塾都没办法念?那些东西要不是全是你的,你要是能找出物主来,你当时会那般老实的认了?你会肯真的就这样把东西全赔给了二哥?”
寒永松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兄弟不像寒永柏那般好唬弄他是知道的。却不想他居然这般记仇十多年前的事都还记着。
他的媳妇忍不住插了一句,“他三叔,那些首饰真的大多是玉琴定下的那户人家送过来的,本来是要给她当嫁妆的。现在我跟你大哥还在为怎么填补这些东西头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