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叫小米儿,大名叫做王米儿。
父亲不满意了,说这么乖巧的妹儿,怎么能够叫米儿呢?王红、王霞、王薇、王芬……这么多好名字,偏偏叫一个最土的,米儿、米儿,是家里面闹粮荒还是咋地?
我没说话,小米儿却开了口,说爷爷、爷爷,米儿是我妈妈的名字,不许你这么说。
你妈妈?
父亲看着我,说孩子他妈在哪里?
我盯着小米儿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含糊地说道:“死了。”
父亲大怒,说怎么死了呢,是不是你这小子胡搞乱搞,将人女孩子给祸害了?我跟你说,人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一女儿,你得好好对人家……
父亲在我的耳边唠叨着,而我却被他送给小米儿的那红绳玉坠给吸引住了心神。
这玩意的外形是一水滴的造型,十分的天然简洁,不过里面却有几丝金光浮动,而那浮动的金光,却正是我最熟悉的东西。
龙脉之气。
它不是单纯的龙脉之气,而是凝结成了一种介于固态和液态的存在,这样高浓度的凝结,使得它看着尽管并不多,但其实已经十分的可观了。
而且它还是金色。
能够将龙脉之气弄成这般状态,并且灌进玉质之中,这需要极高的手段和修为,以及对这玩意最深刻的领悟和规律的把握,不说别的,我肯定是办不到的。
而且我知道这世界上能够办到的人,肯定不多,甚至不会超过一只手。
但是我父亲却随随便便地拿了出来。
再联系到刚才锁定住我和老鬼的那一股磅礴气息,只能够说明一点,那就是我父亲,他肯定也是一个修行者。
而且还挺厉害的。
我擦……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就是一阵没由来的郁闷——老爹啊,你特么扮猪吃老虎,也弄得太投入了吧,这些年来在那厂子里辛辛苦苦干活,给车间主任欺负、给副厂长欺负、给工会主席欺负,结果最终还给整下岗了去,然后不得已,只有去街口摆一地摊儿修自行车,维持生活,受尽各种白眼……
现如今你突然搞得这么牛波伊,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啊?
啪……
我想着这事儿,一阵失神,结果我老子一巴掌拍到了我胳膊上,把我弄得回过神来,说你干嘛呢,跟你说话呢。
我说爸你先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问你,你从白头山那边跑到了京都这边来,到底在干嘛?
父亲说你不是说了么,在这儿守大门呢。
我说守大门?你守的是颐和园呢,还是昆明湖,还是哪儿?给你什么待遇,一个月工资多少,奖金多少,考勤怎么算,年终奖给几个月的,交五险一金么,这边领导对你怎么样,同事间相处如何,你平时住哪里,京都房价这么贵,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你……
父亲拦住了我,说你打听那么清楚干嘛?
我瞧见他一副重要机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冒出了一团火来,说爸,都是场面人,别把我当小孩子哄,行不行?
我这团火是火焰狻猊发出来的,纯净如水,在我指尖跳跃,父亲瞧见了,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什么意思,显你有能耐对吧?
我苦着脸,说您老人家倒是给我撂一实话啊,别搞得我跟后妈生的儿子一样好吧?
父亲瞧见我这般,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做隐瞒,开口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在这里,守龙脉。”
啊?
龙脉,这下面?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你跟大爷爷王红旗在一起?
父亲点头,说对,当初就是他叫我过来的。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父亲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情,你别多问,知道了也没有好处,反正很复杂——我只是听到这儿有动静,过来看一看而已,没想到是你小子,挺不错的,本事也厉害,而且还有了后,这我就放心了。我出来的时间不多,得回去了,瞧见你,我也就不遗憾了……
我说等等,你这意思是要走?
父亲说对,我不能在外面久留,否则会出大事的。
我说等等,你在里面,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老弟王钊他……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陡然一震,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浮现出来:“洪武,快来,它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