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虽然有些吵闹,但其他人的对话钟夜其实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之所以稳坐钓鱼台巍然不动,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哥哥该如何表示。
于是故意冷着一张脸,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
已经喝了个七八分醉意的钟文晃晃悠悠的一屁股坐在了钟夜的左边,右手一搂着钟夜问道:“咋地了?你哥特意给你摆酒请客呢,你还跟我板张脸有点不够意思了吧?”
而钟夜身子一晃,直接抬肘把钟文搂着自己肩膀的右手给扒拉开,呛了一句道:“我咋地你心里没数啊?你也知道你是我哥,你弟被踏马人打成这逼样了,你还跟人家这歌舞升平摆酒庆祝呢,你多大心啊?”
钟文闻言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同时包厢里在场的人齐刷刷的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让钟文这张脸一下就有些挂不住了。
他强压着邪火,不希望在客人面前失态,语气缓和的回道:“阿夜,这事儿我们回头商量,哥帮你解决行吗?”
其实钟文这话真没吹牛逼,在中午的时候他听了自己弟弟遭遇,就已经有过计划了。
从小他和钟夜两人,就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没啥朋友。最早干扒活的时候,他甚至挣的还没他这个弟弟多呢。
可靠着脑子活,加上钟夜和另外几个小兄弟干活扎实下手也更狠,也算是拥有了一块儿自己的地盘,这才有了后来逐步做大做强。
如果说换个人,这事儿钟文听了也就过了,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考虑再三决定不和钟夜摊牌,等这段时间的风头过了,他再安排刀手把这个仇给报了!
这件事儿之所以没有和钟夜说,就是因为他清楚他弟弟那张堪比村头大喇叭的破嘴。回头自己要是把这事干成了,那他弟弟包管要满世界宣称这活儿是他干的。
这就跟自己的出发点相违背了,所以钟文才没吭声。
“呵呵!”钟夜一声冷笑,用他那乌青的三角眼戏谑地看着钟文说道:“回头再商量?你还记得鸡冠头灵仔,让踏马叶记的一个弟弟小虎两句话骂退了,你咋回答的吗?是不是也跟他说回头再商量?你心里盘算着打算回头告诉我,你请了个大仙在家里扎了个娃娃,打算用银针把伍叶扎死,给我报仇是不?”
本来也没少喝酒的钟文,被自己堂弟这一顿嘲讽,明显也有些上头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现在就召集人马,去叶记的工地给他们全拍平了,你就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行了不是?”
谁知钟夜抬头嗤笑道:“你可拉倒吧!你也就是张嘴巴子厉害,我真叫你去,你踏马敢吗!你也就能跟这些下三滥的中年废物一块儿捣鼓些害人的玩意儿了,还指望你能办点啥正经事啊?”
钟夜这几天早就是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发泄了,原本和堂哥诉说时,就是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和认可,谁知道钟文会是那一副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样子。就单纯从这件事儿上讨论,钟夜对自己堂哥的情绪都快不比对伍叶小了……
自己跟着你从无到有的时候你啥也不说,等现在你啥都有了,弟弟受了欺负你开始跟我谈格局谈理想谈未来发展新趋向了。那窝火的钟夜这一开口那就必然是夹枪带棒!
“啪!”
听着钟夜越说越离谱,甚至把在座的人全给骂上了,气不打一处来的钟文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在钟夜的脸上。
“呸!”
钟夜原本就有些活动的牙槽这会儿明显更加松了,他随口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痰,朝着钟文轻蔑地笑了笑,又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