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点头:“自然记得,你佯作大怒掀了桌子,还不肯解释,只说那是谢心澜在试探你。”
“她就是用这种方法毒死了皇嫂,睿儿的生母太后。”
花千树的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所以她故技重施,想要试探你是否知情?”
夜放颔首,沉声道:“当初谢家将谢心澜送进皇宫,就是有所图谋,野心勃勃。我皇兄与皇嫂感情甚笃,谢心澜自从进宫之后就备受冷落。她不甘心一直屈居人下,趁着我皇嫂抱恙在床的时候,亲身侍疾,在食物中暗中做了手脚,令我皇嫂病情日益加重,最终卧榻长病不起。”
“宫里那么多御医,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
“当时负责为皇嫂诊病的太医就是付缓缓的父亲。而且这手段隐秘,每日无论汤药还是吃食谢心澜都亲自尝过,谁也不会怀疑是她。”
如此歹毒而又阴险!花千树咬了咬牙根:“后来呢?”
“后来皇嫂去世之后,皇兄念在谢心澜侍疾辛苦,再加上谢家人暗箱操作,册封谢心澜做了皇后。谢心澜做贼心虚,唯恐此事暴露,对于皇嫂身边的贴身宫婢绿蕊多加折磨,意图灭口。那宫婢死里逃生,殚精竭虑见到皇兄,揭穿了谢心澜的险恶用心。
皇兄当时已经是思念成疾,他想要杀了谢心澜,却慢了一步。谢家人在宫里耳聪目明,又勾结了周烈,觉察到危险,就立即先下手为强,串通御医,对着皇兄下了手。然后拥立睿儿继位,顺理成章地垂帘听政。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烈在先帝驾崩之后,竟然能够与谢家在朝堂之上平分秋色的原因。他手里掌控着谢家的把柄,所以,谢心澜不得不纵容他逐渐做大而又无可奈何。”
夜放一席话令花千树心里十分的震撼。上次夜放无法解释缘由,面对着自己的误会,就曾经说过,将来势必要斩杀谢心澜。原来,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权势,谋害了先帝与太后。
花千树此时确信,夜放对于谢心澜,绝对不可能再有半分的情义了。纵然当初曾经爱得至深,又有谁能够面对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蛇蝎妇人滋生出爱意呢?五年时光,夜放与她虚与委蛇,是怎样煎熬过来,而又不动声色的?
她紧搂着夜放腰身的手也紧了紧,指尖因为用力,都变得有些苍白:“对不起,以前我误会了你。”
“谢家罪恶滔天,岂止如此?”夜放一声苦笑:“还想继续听么?”
花千树轻轻点头。
“皇兄在弥留之际,写下了一封密诏,差人交给绿蕊,利用密道逃生出了皇宫,交付到了帝师府,后来辗转到了我的手里。
谢心澜发现了先帝寝衣衣袖之上的朱砂印,心中起疑,严刑拷打身边奴才之后,知道是绿蕊带了先帝遗诏出宫,帝师也为此殒命,只是那遗诏的下落誓死也没有吐露一个字。
后来,谢家人通过蛛丝马迹怀疑到了我身上,几年前我差点命丧南诏,就是谢家人暗中做的手脚,想要借此除掉我,永绝后患。我迫不得已,这才对外宣称武功被毁,得以苟全。并且在除夕夜,我亲手将王府毁于一旦,打消谢家人对我的疑虑,才能暂时休养生息。
谢心澜于我而言,已经是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所以,此生若是不能除掉谢家,匡扶我夜家江山,我夜放愧对夜家先祖。这是我的责任,不得不为之,只是连累你陪我受尽苦楚,我夜放心中有愧,此生若是有负于你,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