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唰”地就撂下了车帘。车帘漾起一阵清风,若是夜放就在马车跟前,肯定就甩在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上了。
这是当众给了尊贵的摄政王大人一个闭门羹。
举众哗然。
夜放的箫声也忍不住打了一个磕绊儿,透着心虚。这女人应该不会当众给自己下不来台吧?
车里的小花生也诧异地扭过脸:“娘亲?”
花千树一手揪着领口,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面色绯红。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的承诺,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说过,要凤萧引路,香车宝马,将自己迎进王府。他在自己回京第一天,便如此张扬,兴师动众,是在宣告全世界吗?
女人都吃这一套,逃不脱,男人的花言巧语,费尽心机的小浪漫。
夜放,五年,你学坏了,以前从来都不屑于这些的。
她反正是要进王府的,若是不知好歹,就有点矫情了。只是,你麻皮,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么?就让我这样灰头土脸地迈下马车,被京城百姓围观?
就算是我丽质天生,风采不减当年,你也不能让我就这样邋里邋遢地上了你的贼船!
她当着满城百姓的面,甩了摄政王的脸子。摄政王心里是苦不堪言。有什么怒气,咱们能不能回到家里再好生发作?我给你作揖,道歉,赔罪,如何都好。我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啊。
凤箫声戛然而止。
夜放向着马车一步步走近,小花生按捺不住,探出脑袋来,被花千树一把拽了回去。车帘低垂,拒不露面。
夜放一声苦笑:“夫人,这凤萧我已经勤学苦练了五年,难道还不能打动你的心吗?”
马车里的人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小花生压低了声音,大概是伏在花千树的耳根下说话。
外面人群也寂静了下来,大家全都屏住呼吸,望着夜放,不约而同有些紧张。
夜放比他们还要紧张。
“夫人?我们带着花生一起回家吧?”
花千树在车里朗声问:“摄政王大人这是做什么?这样大的阵仗,妾身我和孩子受宠若惊,担待不起。”
夜放是真的没有从她的态度里看出一星半点的受宠若惊。
“你乃是我夜放明媒正娶的王妃,皇上亲封,花生又是我夜放独子,将来的摄政王府世子爷。我宝马香车迎你,如何担待不起?”
你承认就好,当着满城百姓的面,也免得我入了你的王府,还不清不楚,连个名分也没有。
她花千树可以不在乎,但是,小花生这小世子的名分必须要。既然你夜放敢造势,我花千树自然要借势。
算你夜放有良心。
围观的百姓则诧异地窃窃私语,受过册封的王妃只有一人,那就是花家的女儿花千树。这五年里销声匿迹,这是又卷土重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我还当做五年前的那一场册封,只是王爷为了铲除奸佞的一场谋划。如此说来,王爷是认了?”
“为何不认?我夫人当初为民除害,以身涉险刺杀周烈,身负重伤,与我一别五载,今日阔别重逢,我夜放此生绝不辜负夫人!”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京中百姓都只当做,当年刺杀周烈奸贼的乃是花府庶女花千依,将她当做英雄来崇拜。今日夜放当众揭露此事,言之凿凿,众人细想之下,方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