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后来,当我得知花千树在四处寻找她的时候,我先下手为强,派出了杀手。
积怨已深,花千依这是想要趁机羞辱我。
我自然不会送上门去自取其辱。
可是,花千依的请柬里还写了几个字:“你想不想知道花千树的下落?”
想,我真的想,假如一直这样生活在战战兢兢里,我迟早会被逼疯。
所以,明知道自己即将被羞辱,我还是如约而至。
此一时,彼一时,花家如今平反,花千依被封县主,又是凤府的世子妃,锦上添花的人自然就多。往日里冷清的墓地变得热闹起来,朝中有许多人前往祭奠。
凤楚狂这个准女婿却没有露面。
花千依一身孝衣,双目红肿,被丫头搀扶着,犹如梨花素雨,格外惹人垂怜。
可当她转身面对着我,却分明隐藏着一种胜者为王的骄傲与得意。
她就是一条擅于伪装的响尾蛇,从上次在这墓地里,偷听到她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了,花千树迟早都要被她反咬一口。
我多少还是有些胆怯,只能依靠高抬的下巴来支撑属于自己的高傲。
我就连说话,都需要努力鼓足勇气:“我来了。”
花千依抬手一指花将军夫妇的陵墓,低声而又颐指气使:“慕青郡主难道不应当跪下吗?”
我骄傲地梗着脖子,冷哼道:“笑话!我乃是长安王朝堂堂郡主,皇室中人,岂能给寻常官员下跪?”
“你下跪,那应当是给我父母赔罪,与身份尊卑无关。”
我丝毫并不相让:“若是说有罪,那是柳江权。如今他已经命丧花千树之手,所有事情一笔勾销,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我花家惨案与你夜幕青没有关系?”花千依眼含热泪,扬声控诉。
“朝廷已经有公断,此事乃是周烈幕后指使,与我劲王府何干?”
花千依慢慢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周烈与柳江权害死了我父兄不假,但是,当初太后不过是下令将我花府女眷官卖为奴。可你竟然阳奉阴违,私自下令,让侍卫激怒我母亲与嫂嫂,然后借此造下杀戮,残害我花家满门女眷,对我百般羞辱,将罪过推诿到柳江权的身上。夜幕青,我们是否应当到太后跟前一一对质,请太后娘娘为我花家主持公道?”
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当初的确是我暗中授意,让柳江权顶了所有的罪过与骂名,彻底与花千树反目,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只是花千依怎么会知道?
花千依衣袖掩面,看起来痛不欲生,却是暗中一声冷笑,隐藏在衣袖之后:“怕了吧?你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你劲王府也会有今天吧?现在太后娘娘正在肃清周烈余党,若是此事回禀上去,你说,太后娘娘会轻易饶过你劲王府吗?”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对于现在朝堂之上的形势,我心知肚明,任何一件罪过,那都是压倒劲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若是不向着她花千依屈服,我劲王府就要遭殃。
花千依走到我的身边,探过半个身子,伏在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花府女眷的生死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在她们跟前从来没有像花千树那般得过宠。我所在意的,只有当初在花府门口,你对我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