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讥讽地望着夜放,阴阳怪气地道:“恭喜老太妃了,您的儿子已经被太后娘娘封为了当朝摄政王,明日就可以搬进皇宫里享福了,这里,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
老太妃望着自己儿子,面色铁青,有些骇人:“摄政王?”
“对啊,”凤楚狂冷冷地道:“太后娘娘器重,一步登天了。”
老太妃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环顾四周一眼:“千树呢?千树去哪了?”
凤楚狂抬头看看夜空,吸吸鼻子:“走了,生死未卜。”
“什么?”老太妃顿时就急了:“她怀着个身子,大半夜的能去哪?”
“哎吆,您老还惦记你孙子呢?千树为了你儿子,刺杀周烈,受了重伤,又被谢心澜那女人在心口捅了一剑,能活命都是好事儿。”
话未说完,凤楚狂只觉得喉尖哽咽,声音艰涩,再也说不下去。
老太妃顿时大惊失色,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亏被梁嬷嬷搀扶住了。
她指着夜放,气得浑身直抖:“你竟然让她去刺杀周烈?周烈那是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的心可是怎么长的?
千树可是你的王妃,你的妻子,你这不是摆明了让千树去送死吗?这样好的媳妇你去哪里找啊?我的儿媳跟孙子万一有什么闪失,夜放,我绝对饶不了你!”
夜放喉结滑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千树她压根就没有身孕,一切都是假的。”
老太妃又呆愣住了:“假的?怎么可能?”
凤楚狂在一旁居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飞起来:“夜放,你还真是没有心啊,千树怀了这么久的身孕,脸色那么难看,你竟然不知道?”
这一次,轮到夜放吃惊,呆若木鸡:“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凤楚狂挣扎着站起身来,望着夜放一字一顿:“我说,千树是真的怀孕了,有你的骨肉。她却为了你的野心,拼命练习凤舞九天,每日里承受烈焰焚身之痛,为了你拼死一搏,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是真的万箭攒心之痛啊,你竟然为了救那个女人,将她的生死弃之不顾,你还是人吗?我凤楚狂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与千树全都瞎了眼。”
“我以为!她穿了天蚕宝甲,刀枪不入,会安然无恙!我以为,可以两全!”
凤楚狂讥讽一笑:“两全,你还想享齐人之福是不是?”
“你知道,我必须要先救谢心澜!否则,她今日绝无生路。”
“你不救她,她就有生路了吗?她心口处抵的,那是剑刃!她心如死灰,不躲不避。我只要再晚上一步,她就要立即丧生剑下!”
夜放突然再次爆发出来,歇斯底里:“她为什么没有穿天蚕软甲?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他赤红的眸子圆睁,终于有一滴眼泪,承受不住,滴落下来。
“还用问吗?”凤楚狂讥笑:“她是一个母亲,一定是用天蚕软甲护住了腹中的孩子!哈哈,夜放,千树说,等尘埃落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如今你可满意了?千树走了,你终于又可以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心满愿足。”
“啊!”
夜放终于承受不住,自喉中爆发出一声近乎于绝望的嘶吼:“千树!”
整个人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出。
老太妃终于承受不住这打击,自牙关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若是找不回千树,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