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与老太妃回禀了一声,老太妃乐得她出去散散心,也没有询问她出去做什么,只命管家备车,铺了厚厚的垫子。
夜放一向不喜她与赵阔接近,所以花千树并没有带着赵阔,只是问清了地方,打算自己出去,就连核桃与鱼丸儿也被留在府里。
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传进夜放的耳朵里。
狡兔三窟,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自己总是要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有独立,如此便不用将自己死死地捆绑在男人身上,活得卑微。
万一,自己能侥幸活下来呢?
若是没有万一,千依日后也不会过于落魄无依。
所以马车出了城,花千树便又寻了一个由头,打发了车夫,自己单独去了赴约的地方。
房子的主人因为有事耽搁,来得比较晚,一直等到天色昏黑。一见面就满是歉意,然后带着花千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四处相看过了。
房子是刚刚修葺粉刷过,窗明几净,若是白日里,一定是亮亮堂堂,而且院子里还有花草植株。
这附近的环境也好,住户不多,稀稀落落,有纵横交错的菜园,鸡犬相闻,一片祥和。
花千树十分满意,看过房契之后,当即便交下了定金,约定两日后交清余下的银两。
出了院子,已经是星斗满天。她拒绝了房主顺路相送的好意,一个人慢慢往回走。
家家户户已经是落了炊烟,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其乐融融。不时有说话声从小院里飘散出来,夹杂着孩童如银铃一般清脆的欢笑。
这些带着烟火气的生活气息,都已经离自己太遥远,遥远得有些陌生,令她羡慕得红了眼睛。
偶尔,也有晚归的人从她迎面走过去,扛着锄头,或者牵着骡马,慢慢悠悠,悠闲而又自在。
一辆满载着粮食的马车从身边辘辘地驶过去,扬起一路黄沙。
道路很窄,对面又有老汉吃力地推着一车稻草迎面,车夫不得不放缓了速度,小心地将马车驱赶到路边,等那推车歪歪扭扭地过去。
花千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也漫不经心地向着路边靠了靠。
她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啼哭之声,就像是一只饿了许多时日的小猫,有气无力。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紧接着,那啼哭声又再次响起,声音嘶哑,时断时续,几乎就要哭得断气了一般。
是婴儿的啼哭之声,这一次,她听得真切。
这是谁家的孩子?大人难道就不知道哄一哄吗?
她支楞着耳朵听,突然吃惊地发现,这哭声竟然是来自于车底!就在前面的马车里。
马车上分明是堆积的十几麻袋粮食,撑得麻袋鼓鼓囊囊,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儿呢?
她心里疑惑,快走两步,追上了那辆马车。
哭声稍微清晰了一点,她确定,马车下面确确实实就是有一个孩子!
推着稻草的手推车吱吱纽纽地过去,满载粮食的马车车夫一扬手中马鞭,马车立即又驶入小道,车轮声迅速淹没了孩子的啼哭。
事出蹊跷,花千树几乎可以肯定,这马车车夫一定不会是孩子的家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将孩子闷在车底下,而且不管不顾。
难道是人贩子,拐卖或者绑架了孩子,藏匿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