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为将门之女,不想着为民除害,仗义执言也就罢了,竟然还阻挠我上达天听!花千树,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你同那些只知道谄媚惑主的阉人有什么两样?”
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花千树顿时就急了:“你父亲被流放,你好歹还有亲人!你被官卖进教坊司,好歹七皇叔给了你锦衣玉食!你就觉得你是全天下最为悲惨的人,天下人全都欠你的不成?
你只一腔热血,想要在皇上跟前为父鸣冤,做回你的黄家大小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会拖累七皇叔,拖累大家!
而且,你以为,皇上受理了你的状子,你就能翻身了么?全天下被害的人多了去了,那周烈为什么还好端端地活到现在?你无凭无据,以为是小皇帝一句话,就能拖下去砍了的事情?”
噼里啪啦一顿训斥,鸾影怎肯服气?
“就因为你们都是这种苟且偷生的心态,所以,才会令周烈至今还这样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花千树见她油盐不进,气得直喘粗气:“我就知道,你的闲事我就不应当管,当初吃了教训还不够,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鸾影也气得面红耳赤,固执地认为是花千树坏了她的大事,就连瞪着她的眼光里,都带着气怒。
夜放送走小皇帝,便来到二人跟前。
鸾影立即泪如泉涌:“王爷,恳请你为妾身做主,妾身父亲真的是冤枉的。”
夜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吩咐跟前侍卫:“鸾影姨娘神志不清,怕是得了失心疯。传令下去,将她送去皇庙,与挽云姨娘一起,在尼庵里静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再回王府。”
鸾影顿时如遭雷击,目瞪口呆:“什么?我不去尼庵!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父亲乃是少詹士,我与她们不一样。我怎么可能神志不清?我清醒得很!王爷,求您收回成命!”
夜放负手而立,丝毫不为所动。
侍卫们上前,一路拖拽着大呼小叫的鸾影下去了。
花千树心里又有点不忍心。毕竟鸾影虽然自私了一些,但是自从两人误会冰释之后,相处得也不错。
她,可能只是那些所谓的圣贤书读多了,而走的路少了。
夜放转身面对她:“你不忍心?”
花千树低垂下头:“听说尼庵里很清苦,又多是势力之人。而且鸾影心气一向高,这一下对于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担心她会一时间承受不住。”
“可她若是想要保命,就只能这样做。有的时候,无情未必就是真的无情。”
花千树暗自琢磨他这句话的含义,逐渐明白过来:“我知道了,那周烈若是得知鸾影竟然在皇帝面前状告他,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王爷这样做,相当于彻底断了鸾影对于周烈的威胁,他就不屑于再对付她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夜放微微勾起唇角:“你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会同鸾影一样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