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通过正经渠道,办签证过去,闯一把,也不是不行。但如果靠偷渡,那无疑是妥妥的黑劳工。
从此将暗无天日,没有人权,任由资本家剥削不说。在这之前,能不能安全抵达,还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次搏命!
而李坚强并没有告知乡亲们。
蔫儿坏!
他不讲,李建昆既然明白,可不能瞒着。当即,把这场跨国之行会是一场偷渡,风险之巨头,性命攸关。以及侥幸抵达那边,往后将过上老鼠般生活的事,娓娓道来。
多半社员听完头皮发麻。
才知道去国外捞金这件事,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美好。
也有少部分社员没被吓到,尤其是那些已经被李坚强获准,可以带出国的孩子。
得旺家的二小子,攥紧双拳,脸上有股天不怕地不怕,问道:“建昆哥,但确实能挣到钱是不?”
李建昆深深看他一眼,沉默少许后,回道:“国外的工资水平,比咱们现在是要高一些。”
“那我不怕!苦几年,等往后咱家就好过了!”
旁边的得旺叔看着二小子,嘴唇翕合,但终究没说出什么话。
穷怕了呀!
像他们家,六口人,一亩二分田,糊口粮都不够。大儿子长得要说也算一表人才,可家里这个恓惶光景,哪有闺女愿意嫁过来?
二十大几了,怎么办呢?
只能娶个有毛病的跛脚闺女。
——
李大壮家。
面对找上门,确认李建昆说的话的一众社员,李坚强先是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扫视过他们一番。
而后说道:“这不废话么?你们是什么人啊,一帮泥腿子,连句国外话都不会说。别提没钱,就算有钱办签证,审核官能放行吗?”
简而言之,肯定得偷渡。
“我说你们啊,真是一点骨气没有!”
李坚强一脸嫌弃道:“比隔壁温市的人差远了,我在国外的那地方,现在到处是温市人,他们是怎么过去的?多半还不是偷渡。人家怎么不怕危险,人家怎么能耐住寂寞?
“你们应该也见到过吧,温市那些侨民回来,多风光,多气派。
“该!那是人家搏出来的!穷得啥也没有的人,你们不搏,怎么发财?”
他的一番话,把社员们刚被李建昆说回现实的心思,再次激发起来。
是啊,穷成这样,除去拿命搏一把,还能有什么发财的指望?
至少他们现在有这个渠道。
如果失掉李坚强这条线,他们想搏命都没办法。
李大壮适时开口道:“怎么样,还是我家坚强能帮大伙吧。他李建昆再有本事,再有能耐,终究只好了他们一家,能带你们发财不?”
冯金兰帮腔说:“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们要念我家坚强的好啊,自己好过了,也不忘父老乡亲。不像有些人,自个好过成那样,咱们不少户穷得连田边的野菜都不放过,他是看不见呢,还是看见当没看见?这叫啥,这叫自私自利!”
李坚强对原配父母的这番说辞,倒是甚为满意。
他挨个拍拍那些,想跟他出国的孩子的肩膀,脸上浮现起一股和颜悦色,“放心吧,都是一个大队的,往后到那边,我会尽量照顾你们,只要你们听我的话,埋头苦干,努力搞钱,别想乱七八糟的事,不会有麻烦。”
关在厂里不出来,能惹什么麻烦?
普拉托劳工缺口巨大,其实相关单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这次回乡的最大目的,正为招工,打开一条源源不断的劳工输送渠道。现在在普拉托,订单不缺,谁手上有劳力,谁就能赚到大钱。
终有一天,他要让李建昆仰视他!
回来后,让那些所谓领导,夹道欢迎!